继续作为天子的亲随,承担着保卫皇帝仪仗的重任。

是各种意义上的“最佳人选”。

他们的存在,哪怕仅仅是吉祥物,也将证明这个帝国依然在稳定的运转,并没有彻底的抛弃天下无数黎庶,将一切凡人视作资粮奴隶,而成为“超凡的朝廷”。

也许这边和帝国每隔几年都要进行科举考试,不惜耗费众多人力物力也要以才选官的原因所在。

陆松如此想道。

伴随着最后一道宫禁被打开,他跟在引路的宦官身后,终于得以面见了那端坐在深宫之中。

闭目养神的天子。

还有此刻被赐座两侧,尽管在面见天子之前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洗漱,却依然难以掩饰其眼中奔波日久的沧桑和疲惫。

郭勋,仇鸾,骆安,胡宗宪……

他扫了一眼,都是熟人。

而看到了陆松的到来,骆安朝他点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子,示意其一会汇报结束后坐在自己身边。

殿中炉火熊熊,若是凡人早被热的汗流浃背。

但所幸此处皆不是凡人,而是天子赖以评定四方妖邪的禁兵。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熊熊热浪,此时陆松似乎有些明白为何那帮平日里贴在天子身旁,恨不得连吃饭睡觉,和妃子就寝时用的什么姿势,都在一旁细细记录的翰林院学士们为什么这时候不待在皇帝身边来了。

跟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名为严嵩的学士此时显然被推开门之后迎面吹来的热浪弄得有些不适。

不过考虑到陆松这次回来是汇报关于剿灭闻香会的情况的,不可不记录。

严嵩也只能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边拿出纸币,一边吐槽今天又是哪个入宫的混账给天子出的蠢主意,试图靠着这种方式避免学士们按照规制记录今日的帝王起居。

“结果如何?”

金台之上的天子的目光扫视着在侍从的带领下,踏入这禁宫深处的陆松,似乎是在通过陆松身上的伤痕判断着关于之前战斗的凶险程度。

天子的声音平静沉稳,但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在突然寂静的大殿中传的很远。

陆松闻言,连忙跪倒在地。

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的石砖之上,答道。

“今日封锁九门缉拿闻香会乱党,共捉拿钦犯一千三百二十七人,就地正法者二百五十四人,闻香会核心成员金尽数伏诛,已将包括闻香教主在内核心成员四十二人,全部戮尸悬首城门,以震慑四方宵小,展我明廷法度森严,朝廷威严不可侵犯。”

“如此——”

陆松听见金台上的天子并未有责备,却并没有任何欣喜之色。

反而言语间愈发惶恐。

天子仁德,将士前线用命,纵然偶有失误在所难免,因此往往不会直言责罚。

但那只轻轻响了一声的铜磬却预示着天子内心对于陆松这次的行动并不满意。

陆松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

“张天师率钦天监和府军六卫将士围攻闻香教总舵时,其核心教众抵抗过于激烈,且有机关术助阵,用寻常手段制服损失太大,因此才并未俘获闻香教众核心成员中任何一人。”

对,都是府军六卫那帮傻猫和钦天监的蠢狗干的,和我们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证明锦衣卫们和他们不一样。

陆松继续补充道。

“按圣谕,锦衣卫奉命向北驱逐白莲教逆党唐秀英,唐彩儿两贼时,俘虏了闻香教中包括教主之女在内的两名核心成员,其中一人已主动向我投诚,希望献出闻香会闻名天下鲁班术传承以换取活命之机——”

说着,陆松从怀中掏出一份用竹筒装好,红蜡密封的逐渐高举过头顶。

见天子微微点头,显然是对于那些闻香教所献出的所谓鲁班秘术很有兴趣。

严嵩只得放下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