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东西并非是被他背在背上。

郭勋仔细的打量着那个正在向着自己缓缓走来的那个生物。

巨大的法环并不是通过凡人能够理解的任何一种方式被束缚在他的身上。

一根巨大的铁柱贯穿了他的脊椎,掏空了他的内脏,只留下一具死寂的躯壳,将血色的法环固定在他的身后。

“长生人——他们是那些仙人麾下的侍从,仙人惩罚了我们,姐姐不能再产小珍珠了,姐姐的丈夫们全都死了!我不该逃跑的……我——”

罗筐内少女惊恐的话语透露出来的信息在这堆满了人类和鲛人腐尸的小渔村内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

头顶的太阳刚刚升起,将黑色的夜幕撕开,让这世间可怖尽数展露在世人面前。

而箩筐中隐约传来的光亮是什么呢?

是金银珠宝光芒,还是如鱼类一般的鳞甲在阳光下的反射。

“不要害怕,我会带你出去的——圣天子庇佑着我们。”

郭勋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向后退去。

但后退并非是代表畏惧,他需要积蓄力量,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他同身旁这个坚强的战士靠在了一起。

他从未想过,这个铁岭戍卒竟能在众多禁军先后死在群魔口中的前提下,成为最后的生还者。

而两人此刻并肩奋战,为了武人的荣誉和对天子的忠诚,烧生命一同迎接最后的审判。

“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自从那个妖道出现之后,周围的鲛人干尸的动作明显缓慢了起来。

借着这个时机,郭勋来到

了樊河身边。

樊河战斗的位置位于渔村整理鱼获村内唯一一条足够牛车通行的土路上,平时村里的居民会将今天卖不掉的海类腌制之后,做成鱼干,一部分埋在地下用以渡过寒冷的冬天,另外的则拉到最近的女真部落去售卖。

樊河的两侧是低矮的房屋,仅剩的可供鲛人爬行翻阅的栅栏也被在黑夜中突然遇袭的禁军们用那些变异之后被

显然,这是一处绝佳的防御地点。

如果此处的禁军能够提前准备的话。

大意了——

一想到自己失误却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

让那么多的兄弟白白死在了这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入了那些妖人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强烈的悔恨感便如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涌上郭勋的心头。

如果不是此刻还处在那些鲛人僵尸的围攻之中。

看着周围那些禁军的尸体。

郭勋下一刻便要坐在地上对着那些死在这里的天子禁卫的英魂嚎啕大哭起来。

“若说的人的话,恐怕也只剩下你我了!”

樊河裂开了他没有牙齿周围皮肤的大嘴,瞪大了没有眼皮保护的眼睛,在血战之后,开了一大不大不小的玩笑。

无论情况多么差劲,樊河都不会承认郭勋背上箩筐里的那个东西和不远处那个“长生仙人”是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类。

无论她们的外表再怎么有欺骗性。

而显然,樊河的笑话非但没有让郭勋笑出声来。

反而令他眼睛一酸,如果不是及时仰头,就要从眼睛中向下掉下珍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