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与陆松等人类似,也都是就藩时就跟着兴献王的武勋家族。

只不过随同出拱卫禁宫的亲军二十六卫,陆松出身锦衣卫,而骆安家出身羽林前卫罢了。

得了命令,黄锦当即吩咐下去。

不多时,朱厚熜下车,车队一至城南,充斥城北的流民便都自行消失不见。

街道上商铺林立,酒楼揽客的小厮脸上带笑,络绎不绝。

朱厚熜抬头,面前的牌坊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桂坊!

“骆老爷来了啊!里面请!甲字号厢房给您留着呢!这几日不来,春姑娘可盼您盼的望眼欲穿了!”

面前小厮一见在众人面前领路的骆安,眼睛一亮,凑上前来。

众人看着骆安的面容不由得古怪。

黄锦更是迅速的将满脸写着好奇的朱清雪拉到身后,另一边对骆安怒目而视。

此时骆安的

脸上写满了尴尬,但见身旁的世子只是轻笑,不免松了口气。

眼睛一瞪,回头便怒斥道。

“什么春儿秋儿的!开两间上房!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怎么教的伙计!认错人了都不知道!”

面前的伙计满脸委屈,原本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开两间厢房便是,我们也不久坐,你先下去吧,”

朱厚熜摆手,让伙计赶紧下去。

此时的他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骆安,打趣道。

“看来金华府的案情着实难缠,竟让骆千户生这么大的火气。”

酒坊里有舞娘唱着最近流行软语新戏,又有丝竹之声相伴。

朱厚熜声音不高,却还是让骆安脸色一红。

“无事,英雄爱美人,自古如此,骆千户不必惭愧,不过家中事却要处理好了。”

朱厚熜提醒道。

骆安本是有家室之人,除了妻子李氏之外还有两房小妾。

可如今四十有余,膝下竟然一儿半女也无,终成其一块心病。

对于这些古人,朱厚熜能够理解其对于生儿育女的渴望。

没有过多的怪罪,骆安满脸羞愧,口头称是,几人刚要上楼。

不过经过某一桌身挎弯刀的行客身旁,朱厚熜听到这些来自北方讨生计的镖师们对一行热烈的讨论的话题之后,停下了脚步。

“一楼热闹,我和黄锦先在一楼待会,一会再上去。”

朱厚熜说道,便叫黄锦在一旁随便找了张桌子,刚坐下,就听见坐在东侧的那四名武夫中看上去身材最魁梧的那个抱怨道。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喝着闷酒,耳朵上的铜环颤动着。

“是啊,一路上北方倒马紫荆三关有马匪横行,山东有白莲教势力作乱,东南有水匪,倭寇,回到南直隶好不容易以为能歇歇,谁知道竟然遇上……”

说到这里,他身旁那个瘦一点,面上有道狰狞伤疤的汉子颇为顾忌的闭上了嘴,显然那东西给他的冲击是相当的巨大。

“大哥莫慌,既然金华府的陆路是过不去了,从海盐登船绕道也行……”

“你懂什么,二弟来的时候就是从海盐走的,现在那里到处都是死人,连县太爷一家都死绝了。”

“什么!大哥可知道到底是何事……”

“具体怎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有海鬼作祟,伱可知道城南的赵公子……”

说起来,这位赵公子倒和兴献王府还有几分关系。

解昌杰给朱厚熜的姐姐安排的婚事的对象便是这位赵大公子的弟弟,赵府上的二公子,安陆城里公认的纨绔子弟。

至于为什么选一个不学无术的商人之子,无它,赵家人为了能跟皇室攀上亲家,出钱最多罢了。

而且为了不影响赵家大公子的科举之路,更是在赵大老爷尚在的时候主动分家,显然是完全把兴王府的长女当成了一块好用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