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这就动身。”

看见面前的朱厚熜起身。

陈松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朱厚熜的眼神愈发的轻蔑。

但他没有看到,面前的朱厚熜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讥讽。

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想想也是……

陈松心中不以为意。

原本自当年靖难之后,太宗皇帝(朱棣)就缩减各地藩王的护卫兵马,加派御史监视。

王府的权力已经极大的削弱了。

而如今正德皇帝在位。

前有正德五年安化王朱寘鐇在西北借鞑靼入侵的名义召集军队造反,后有正德十四年宁王朱宸濠聚众十数万,席卷南方,兵锋直指南京。

虽然两场藩王造反最后全都被明帝国以武力镇压下去。

但明廷对于各地藩王宗室的猜疑之心却是越发深重。

连带着,这些自朱棣开始,被安插在各个王府的王府长史们身上所承担监视藩王宗室的责任和权柄更重了。

明廷秉承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对各地王府长史欺压宗室,侵吞王府财产的情况愈发纵容。

这也是解昌杰,陈松等人如此肆无忌惮欺压宗室,侵吞王府私产的底气所在。

陈松看着眼前顺从的朱厚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有劳世子殿下了!”

朱厚熜朝着门外的黄锦点了点头,示意跟上。

黄锦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朱厚熜,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得意洋洋的陈松。

见识过朱厚熜以雷霆手段亲手诛杀那些可憎之物的他知道。

有人要倒霉了。

很惨的那种。

府外,王府派来的护卫们早已准备就绪。

骆安看见朱厚熜的到来,显然有些惊讶。

“现在使团未至……就算来了,也应该是去参拜世子主母之后再行宣旨,世子这是何意啊?”

“陈统领传解长史的命令,让世子驱车三十里在路上迎接。”

一旁的黄锦到说道。

听到这话,骆安被气的脸色通红。

“我大明法度森严,焉有奴仆安排主人的道理,解长史身为朝廷长史,更应遵守法度,不应该听信小人谗言,如此折辱主上宗室!又岂是人臣之道!”

丝毫不顾陈松还在一旁,骆安当即破口大骂。

身为大明朝时代的锦衣卫千户,骆安丝毫不在意一旁陈松铁青的脸色。

解昌杰受朝廷直辖,保不齐哪天就被朝廷调走了。

可骆安陆松这些人都是祖辈跟随兴献王就藩的王府属臣。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今解昌杰如此折辱朱厚熜,就是在打他们这些属臣的脸。

若是此时不做出反应,传出去,骆家自建国以来九代武勋世家,难道日后还能在大明的将门中抬起头吗?

但骂完,骆安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官大一级,真的能压死人。

王府左长史为府内官员之首,受朝廷任命,总管王府事务。

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疏等,皆由王府长史奏上。

如藩王有过失即问长史。

明代长史是明代官僚集团中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兼有府官和国官的性质。

他能管理王府众官员,却又直接受中央朝廷管辖,王府内无人能治。

“驱车!”

骆安愤愤的将马鞭狠狠摔在地上,正好落在陈松的面前。

午时,明日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