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

朱厚熜便被蒋母送上了去乡下的马车。

随行的除了黄锦,只有骆安和解昌杰派来的侍卫。

明朝的宗室按照规定不能踏出自己的封地,但这处宅院本就是朝廷封给王府的产业之一,倒也没有人能指摘什么。

“骆千户之前去海盐协助朝廷平定倭寇,可曾遇到过什么奇事?”

若是以往,听到朱厚熜如此询问。

骆安只会认为是少年人好奇。

但如今,昨日见识过这位平日沉迷玄修,并不出彩的世子的神威之后。

如今尽管两人如往常那样在马车上相对而坐。

坐在朱厚熜面前,骆安却感到了一阵相比往日无法克制的拘谨,敬畏,甚至是……恐惧。

“倒也有一件……”

骆安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冒汗。

面前的世子的注意力似乎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未放在自己的身上。

让骆安趁机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倭人千里渡海而来,多是贪图海运之利,受东南海寇巨富驱使,平日多是以小股兵力奔袭,劫掠府,掳掠男女,阻断商路。”

因为明廷的海禁政策,明廷内部的走私集团,官僚地主贪图海运暴利,相互勾结。

再加上日本刚刚结束的应仁之乱和如今的关东大战,许多战败被剥夺了土地爵位的日本原军事地主被迫流亡。

这些人的军事素养极高,且因为日本常年的内战久经战阵,经验丰富。

于是格外受到明朝沿海的海上巨寇和富商们的青睐。

以金银诱之,使之成为一柄打开明廷国门商路的利剑。

并且在明廷内部的走私集团和占据吕宋的西方殖民者(多是弗朗基人)争夺明朝海上贸易的争斗中,充当着马前卒的角色。

“不过这次的情况倒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倭人孤军深入,害怕我朝征调大军围剿,多不敢久留,然而这次,不知道这些倭人们发了什么疯,竟然聚众攻打浙江下海盐县,人畜杀绝,更奇怪的是,后续赶来的官兵却找不到任何倭寇踪迹的线索,仿佛他们就在这海盐县内凭空消失了一般,咄咄怪事!”

说到这里,骆安竟也忍不住摇头,脸上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听到骆安的话,朱厚熜陷入了思索。

在知道那几个刀疤脸行客被溺死在城外的小水沟中的时候,朱厚熜就怀疑安陆的诡异实际上是从海盐传过来的。

不光是那群行客,那位赵大公子进京赶考,若走海路,大概率也要途径海盐歇脚。

倭人,白莲教,还有百年前就被朱元璋击垮的伪汉朝廷……

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

修仙界,武州国,青山宗。

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内,朱厚熜缓缓睁开了眼睛。

走出屋外,查看了一番门外的灵田并没有被妖兽啃食的情况。

朱厚熜松了一口气。

毕竟,要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灵田被毁,宗门罪责下来,自己恐怕只能脚底抹油提前润了。

拿到阵盘之后,朱厚璁除了自己的灵田外无需再干杂事。

只需每日巡查防备妖兽袭击灵田即可。

而自己的两亩地也由李老伯为了留出外出搜索机缘的时间,雇来的两个佃农一起干了。

朱厚璁现在倒是极为悠闲。

走出门外,就碰见了熟人,不由得心中一喜。

原来是赵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