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豪门联姻,家族往来,后代荣辱。

只要是人,只要还活在这个社会中,无论怎么逃避,终究有一天是要面对这些的。

但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计划,朱厚熜并不介意同这些为了人类的存续而奋战的英雄们一同分享权力和富贵。

翻阅着手中骆安和仇鸾呈上来的据说传自黄帝的《地罡召考箓》。

朱厚熜想道。

很有趣的是,此术的施展并不需要施术者本身的法力如何,而是依赖于某种更隐晦不可测量的东西。

看你祈求的对象对你的关注度如何。

关注度低自然是任你如何自残也都无事发生。

而关注度高——不光是能摇来无数小弟,就算是这地罡召考箓仪式直指的邪神本尊亲自下凡也未尝没有可能。

如果遇到了自己无法抵御的危险,倒是可以用这玩意试试,看这背后的邪神能不能跨界执法。

朱厚熜又瞅了一眼诸天宝鉴中某个前面被挂着环保绿牌,上写维修中的世界坐标。

原本金色的光点如今透着一股妖艳的紫意。

上次从修仙界带的药材禁军在西南几个月征战,已经几乎要见底了。

最近要抽个时间回去一趟补补货。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征讨思家叛军。

打完这仗还不是结束,沿海各处的鲛人之乱也要着手平息,至少也要把这些鲛人重新打回海里去。

而兵部的线人奏报,北方的蒙古人已经完成了西征,平定了中亚草原上趁着蒙古王庭权力交替之际趁机作乱的几个部落,得胜还朝。

如今蒙古新任的俺答汗聚众数十万在长城以外牧马,并派出游骑骚扰军塞,隐隐有趁着今年秋季秋高马肥之际趁机南下的架势。

时间很紧迫,无论如何,夏天之前,明军都要击溃西南思伦家的叛军,避免两线甚至是三线同时作战的不利局面。

想到这里,朱厚熜只能脸色奇怪的翻开了那本骆安奉上的那本据说能召来凤鸟的祭祀图册。

看着图册上一连串莫名有些羞耻的动作,容貌姣好的女祭司跳起来自然是赏心悦目,引得榜一大哥疯狂打赏。

但朱厚熜跳起来。

额……

算了,就当是为了大明……

朱厚熜觉得自己努努力,说不定到时候不用靠这所谓神鸟,也能击败蛮神。

……

嘉靖元年三月。

南北二军合兵一处,在金沙江上搭建浮桥,准备渡河直击麓川王庭。

明廷发诏命金沙江以南各处土司,皆改为卫所,设岭南宣慰使司,设宣慰使一人总辖各部,以为永制。

“当年朝廷四征麓川,大将王骥与尔家先祖思禄在此河设碑为界,约定“石烂江枯,尔乃得渡”,如今石碑尚在,江水仍流,为何不遵从约定,非要烧毁朝廷诏命,渡江侵犯其他土司的疆土呢?”

前军都督蒋定立于江上,同对岸驻守的思家军队喊道。

“如今我奉朝廷诏命,兴兵来征讨伱们,不是因为贪图军功,要率众来这里掠夺财帛仕女,而是因为你们的首领破坏了约定,这是上天对他违背诺言的惩罚!”

说完,不等对方还击,蒋定便与身旁的王守仁对视了一眼。

高声喊道。

“渡河!”

与以往不同,见识过那些天子禁兵的厉害之后,明军如今各部一改往日边军轻慢自傲,尤其是北兵自大,看不起京兵和南兵,隐隐有唯禁兵为首的架势。

毕竟任谁看见那些能和群象较力的天子禁兵,都要先掂量下在他们面前嘴臭的后果。

看着禁兵们很快搭好了浮桥,沿岸驻守的麓川兵马一触即溃。

明军源源不断的渡过金沙江,冲向麓川王庭。

蒋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另一边,在曲靖的祭坛旁,钦天监的术士们在监正李璇的带领下,以面前的古滇祭坛为中心,利用周边地脉,进行祭祀。

祭坛上供奉的也不再是所谓麓川王思伦光和西南蛮神的图腾名位。

而是换成了火德星君,南方火主,火神祝融,太阳神等指向物,牌位和图腾。

取代思伦光自封的天子名位的更是天师道为朱厚熜献上的“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的真君道号。

李璇端坐于祭坛之上,神情严肃。

参与祭祀的众人皆是沐浴更衣,提前三日持戒不食。

等到经过钦天监反复测算,此时头顶的太阳光正对曲靖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