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看见从岸边走来一锦袍道人。

面目经过掩饰,还算的上清秀,如同少年。

其袖口一张,立刻从中喷出两道流火直冲河中欲要择人而食的鲤鱼精怪们冲去。

“大胆!哪方游山道士敢如此猖狂,左右衙役!给我将其拿下!”

“上差不可啊!”

河边李长歌追来,见朱厚熜二话不说上来就要烧死这些要求孩童祭祀的鲤鱼精,立刻焦急的呼喊道。

而站在岸边,见仪式被一意外之客打断。

那县丞见县官皱眉,顿时怒不可遏,当即要命差役将这仗着几手妖术的道人拿去。

但又听见有人口称上差,追来之人更是李家大公子,顿时脸色又变得惊疑不定了起来。

“长歌,这位道长乃是何人啊!”

“息怒,此事自有缘由——”

此时就连李家家主和那县官都微微有些坐不住,侧头朝这边看去。

而底下县丞和李礼明显便有些惊慌,连声问道来人姓名。

那道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接飞身过河,飞身将稚童从空中抱下。

身后鲤鱼精们遇到这煌煌真炎纷纷惨叫连连,发出如同小儿啼哭一般的哀嚎声。

升龙台下波涛阵阵,传来一片烤肉的香味。

“此是京城钦天监的上差,奉命巡查至此,叔父万不可无理啊!”

李长歌终于喘着粗气从酒楼中追出,听的此人竟是直接从京城而来,身负皇命,那县官赵和李家家主,县官百僚顿时坐不住。

脸色不复刚刚的镇定嗤笑,此时皆是一片的惶恐之色。

“不知上差到此,有失远迎!”

赵和遥遥一拱手,仗着自己进士出身,吏部挂名在册,不像身旁如大难临头一般的小吏,是丝毫不慌。

钦天监虽然近来势力大增,奉皇命监管天下玄门,配合各地官府诛杀邪道鬼怪,扫除四海妖氛。

但你们到底不过是刚刚从礼部独立出来的一个部门。就算实力再强,焉能跨过吏部户部来抓我堂堂朝廷命官!

“此事另有隐情,还请上差移步他处,容我摆酒设宴,为上差细细道来——”

“设宴倒是不必——”

朱厚熜看着面前这个身着六品青袍,形貌威严的中年男子,隐隐约约似乎对其有点印象。

好像自己刚继位那段时间杨廷和他们趁着朱厚熜刚刚继位,硬是通过那年的科举塞了不少人进了朝廷。

后来杨廷和势败,嘉靖元年朝野以新任首辅梁储为首的内阁众人又请皇命,以西南新定,国家急需人才为由,再开科举。

虽然这些进士自称天子门生,但朱厚熜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大批在各地不干人事的门生。

朱厚熜将稚童放下,那稚童死里逃生,大惊之下立刻哭着朝着一旁被绑成了粽子,嘴里被用藤条勒住的,血肉模糊只能呜咽的女人跑去。

“娘!娘!”

“我身负当今天子赋予检察四海妖氛邪祀之责,朝廷今年三令五申,血祭妖魔鬼神之事,自嘉靖元年开始各地便不许再办!今日之事,还请在此处当面讲清!”

这钦天监道人好生不通情理。

听到这话,县衙上下吏纷纷皱眉,心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