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这酒馆老板娘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了几分发自内心的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实际上,此时闻香教的情况比她说的还要麻烦的多。

教中为了得到这些教众一夜之间全部叛逃的真实原因。

闻香教几乎把他们能够想到的所有手段全都用了一遍。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绑架,下药,威胁,引诱……

可是——

想到那些被秘药折磨到奄奄一息,不成人形的明廷教众。

闻香会甚至把他小时候偷看隔壁王婶洗澡的黑历史都扒了出来。

却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被明廷收买——因为闻香教的特殊组织形式。

有不少闻香教的高层在明廷内部担任要职,甚至资历颇老。

要是能被明廷收买早就投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那些叛逃的教众既没有被洗脑,更没有丢失记忆,同样经检测也没有中过任何蛊惑类的法术的痕迹——

实际上,关于法术这个选项很早之前就已经被闻香会排除了。

毕竟,一个法术,其影响范围如此之大,竟能蔓延天下,遍及大明天南海北;目标又能如此精确,除了闻香会潜伏在明廷中的教众外不波及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人——

纵然以这罗教深厚的底蕴见识,对这样的法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种手段,若是真存于世,恐怕也只有那至高无上的天命一级的伟力方才能够驾驭的吧。

而且,这还不是最让这些闻香教教众恐惧的。

最令她们恐惧的是那些教众们面对教内追询时的反应。

除了拒不接受任何可能涉及小皇帝的任务之外,这些潜伏在明廷内部的闻香教教众其他行为一切如常,甚至很自然的会帮教内解决一些不涉及明廷法律和不损害明廷利益的困难。

比如地契公证,田产转移,在京中购买商铺等等——

并不是开玩笑——是真真切切的一切如常。

想到那些明廷官员如果不是确认了他们多次以不能损害君父利益为由,明确拒绝执行教内的任务,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他们有任何的不对劲之处。

他们依然能十分自然的维持他们在教中的关系,协助闻香教处理些许他们职责之内的教务,并诡异的将这一切同他们的在明廷内部的职责和儒家道德要求的对君主的忠诚联系在一起。

形成一个诡异的平衡。

每每想到这些古怪,矛盾,偏偏还表现得十分自然得体的人混迹在闻香会在全国的各个堂口。

奉闻香教主之命,掌管京中最重要的联络点的王梓桐看着眼前这某位在户部担任高管的教内高层帮忙搞定的小酒馆,想到对方一副廉洁奉公,公事公办的态度,都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到一抹寒意。

“……”

看到面前王梓桐的表现。

一旁的唐彩儿朝着正扶剑的白莲圣女唐秀英微微点头。

表示腰间的宝表示面前之人并未说谎。

看到此,唐秀英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但随即,她同样感受到闻香教此时面临的困难有多么的棘手——和离谱。

对于这么一大批在叛变和不叛变的边缘徘徊的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