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自然是没有听清他在嘟囔什么,其实更多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若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对他一顿臭骂,拳打脚踢,那他这堂堂王爷,日子过的也太苦了些,传出去也不好听,丢了他的面子。

千暖脑海中还装着案子,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开口问道:“咱们抓的那个白莲教李长老,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个人我有大用处。”

“说来听听。”

“我打算将他的关押地点透露出去,并且模糊的向外传,他招了些话,如此一来,幕后之人若是留在京城没有走,他听到这个消息,定会有压力,也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就可以以李长老为饵,放长线钓大鱼。”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你还真聪明啊。”千暖赞不绝口道:“我现在想明白,当初父皇为何会派你这个笨蛋去调查,檀州官员贪污,通敌的案子了,你确实适合干这行。”

“你这说的明明是夸我的话,可是我听了,怎么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呢?”

“别扭什么,我就是在夸你呢。”千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快点吃,都要凉了。”

“嗯,别说话了,填饱肚子要紧。”

沈闲一顿胡吃海塞,终于吃饱了饭,他难得没有选择荒废时光,躺在床上,消化食物,而是回到房间,换上了正儿八经的衣服,打扮的那么官方,看来是要出门。

临行前,千暖一直以为他会带上她,结果这货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

她问道:“你出门要干什么去?”

“这个当口,自然是去查案子。”

“你查案子不打算带上我吗?”

“我带上你干什么?你昨晚表现的那么好,身体肯定很劳累,我作为你的夫君,一定要心疼你,你就留在府中好生休息。”

沈闲说罢了话,乘上早早就备好的轿子,悠哉的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千暖独留在王府门口,目送着轿子渐行渐远。

“心疼我?心疼我还折腾我一整夜,我劳累?你这不眠不休一整夜,不比我更劳累?查案子那么好玩的事,你还不带我去,我偏要去。”

千暖是个任性的姑娘,从小到大,骨子里这一股侠女的气概从未丢失,认准了事,说干就干,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就是她的为人本色。

她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轻功,跟在轿子后面。

然后,厉害如她,竟然越过了守卫层层森严的皇城,其实,她本可以不用翻越城墙,直接走正门即可,毕竟她手中还有皇后给她的通行令牌,好路不走,偏偏另辟蹊径,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觉得好玩儿。

幸好,她是自家人,不是刺客。

否则,宫里的人还真就可能遭了殃。

沈闲来到值房,见到了丞相和大壮,三人商量着这次查京中官员的诸多事宜。

这其中自然包括幕后之人。

……

事实证明,沈闲猜的完全没有错。

邹永年确实没有选择跑路,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心知自己若是跑了,只会暴露的更快,他将何花母子三人安排在城外,只身返回京城,伺机而动。

邹永年本打算等这一阵风头过去,另谋退路,本来极其镇定的他,听说李长老被朝廷活捉之后,稍微有些坐不住了。

他后悔当初没能及时杀了李长老,其实他的计划就是借李长老之手除掉白崇,秦长老,王山这三个不确定因素,然后,他再出手,趁机杀了李长老,若是真按他所想,整件案子就会变的天衣无缝。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不尽如人意,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要动手的当天,显然没有料到朝廷的人会来那么快,更没有想到莲花台附近,竟然藏着几十个朝廷的人。

这让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偷偷潜回村落,带着何花儿母子三人跑路。

至于李长老,他当时没这个闲心管他。

没想到的是,这一时的疏忽,竟然酿成了如今的大错。

邹永年坐立不安,他现在唯有祈祷,李长老不会开口出卖他。

李长老在狱中同样祈祷,他祈祷的内容则是邹永年可以利用身份便利救出他。

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就这样互相祈祷。

咱只能说,沈闲这一系列骚操作,效果可以称得上是立竿见影。

邹永年只忍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在听说审问李长老有了非常不错的进展之后,彻底坐不住了,打算兵行险招,利用他刑部侍郎的身份便利,让李长老永远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