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嵩山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样,我隐隐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再精明的人,也有他无法克制的欲望。

而有两样东西,不论什么人沾染上了,都很难再脱离出来。

毒,还有赌。

果不其然,张嵩山继续说道:“陈望,你还真别不信,我要搞的这行,不管对方是有钱还是没钱,只要想办法让他们接触到,他们只会源源不断的掏钱。”

这话正说着,我忽然留意到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的人身影很像一个人。

黄老贼?

果然是他,一身还算立整的西装,配上他那副贼眉鼠眼的面容,印象实在让人难以忘记。

黄老贼看到我在坐也是明显的一愣,不过他却没点明,伸手与张嵩山握道:“呀,山哥,最近你可是大名人了,这宁江区都快要姓你的名字了,人多地广的,真是一时无人可及了。”

张嵩山起身握手,让黄老贼坐下同样嘿嘿道:“黄老板哪里话,我这都是小买卖,你那才是真金白银,看的我都眼馋。”

黄老贼坐下道:“可不管乱说,咱们哪有什么真金白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饭吃的营生罢了。”

“黄老板这话说的,什么生意买卖都是离不开人的,如果黄老板信得过我,不如咱们合作如何?别的地方不敢说大话,不过凡是我张嵩山的地界,黄老板只要开口,就全都用黄老板的货源,要知道你黄老板弄到的石头那么多,在我的地盘开一两个赌石头的地方还是轻而易举的。”张嵩山倒酒给黄老贼,他的野心倒是不遮隐。

同时张嵩山用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女生的手背,那个女子收到示意,慢慢退下。

黄老贼眯着眼道:“山哥,说真的,不是说我不想与你合作,而是实在难做,我的货现在都不好进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喜欢自己去搞石头赌,很难”

张嵩山沉默的笑而不说话,不过他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大佬不说话,做小弟的当然要会察言观色随机暖场。

我想了想敬酒给黄老贼说道:“黄老板,你看我们山哥现在的场子也着实不少了,宁江区虽然没说十拿九稳,但是大大小小的场子,也都有我们山哥的名号,尤其宁江大学城附近,几乎都是山哥的地盘,您也知道,大学城里是最容易赚钱的,先不说每天事情不多的大学生,就是光各家有钱的公子哥来大学城里找妹子玩乐的也不少,银子是真的容易赚。”

黄老贼叹气道:“唉,我也知道容易赚钱,尤其是富家公子哥的钱,让他们玩的嗨了,一天弄个七位数也是他们,但是你也要知道,现在的行情是有价无市,货少啊。”

我在说话的同时虽然眼睛是看着黄老贼的,不过也很留心张嵩山的表情,他似乎还算满意,于是我接话道:“黄老板,你看,有句话说的好,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其他老板不知道给您的是什么价格,但是我们山哥绝对会高过他们的。”

这时候张嵩山拍手示意下去的女子又回来了,只不过她手里端着一个盒子。张嵩山拿着盒子推放到黄老贼面前说道:“黄老板,这话没错,他们其他人给你什么价格,我张嵩山再高出半成给你,绝不含糊。”

黄老贼没立刻回话,而是用手轻轻挑开他面前盒子的盒盖,接着酒吧的闪光灯我只看到里面是有光亮反射出来。

似乎是些明亮的东西。

黄老贼嘿嘿道:“山哥果然大方。”

“这点小意思不算什么,都是朋友在南云边界玩石头切出来的好胚子,顺手就刻了几枚佛像,黄老板,就当交个朋友。”张嵩山的神情表现的着实可以,看起来就跟真的只是个小玩具一样。

不过我稍微了解一些,南云那边赌石头玩的厉害,开的钱也大,这么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我估计张嵩山就算不是大割肉,也是小出血了。

黄老贼敲着桌子道:“那看黄老板都这样说了,我也是真难拒绝了,如此,就让我回去重新规划一番线下分配,过几天给山哥满意的回复如何?”

说罢,他就起身要离开,张嵩山同时起身道:“兄弟我可全仰仗黄老板了,只要赚到钱,绝对不会少了黄老板的。”

张嵩山怎么说此时也算是小老大了,他自然也有点面子,就朝我说道:“陈望,你送送黄老板,礼物给拎着。”

我顺从,“山哥放心。”

直到走出门外,黄老贼也没有开口,待我送他要上车时,黄老贼忽然低声问道:“大川判了红姐,红姐说货的事情可以找你联系,你这是也要背叛红姐?”

我扫视四周没有人注意,压低声音道:“这点你尽可以放心,我是不会背叛红姐的,我做的事情,红姐都知道,感谢先生没有说穿我的身份。”

“无间道吗?”黄老贼嘿嘿笑道:“红姐可是很多年没有插手下面的人争斗了,有意思。没什么谢不谢的,我跟红姐合作了很多年了,可是大主顾。走了,就说我有想法真与张嵩山合作。呵,刚上位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听着黄老贼最后低声的那句话,我不得不心叹,黄老贼,不光是看着长的贼,心也是很贼的,混到高位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低智商的煞笔。

黄老贼果然如期应约,在那三天之后,他就派人找到了张嵩山,同时那人还很隐蔽的带了一批货,张嵩山甚至亲自尝了品质,用一支吸管吸着包在纸里的白色粉末状物品,还连连感叹说,‘真是上品,感觉什么都能拥有的神仙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嵩山的各处场子里总有小弟到处勾搭喝醉喝多的年轻人,尤其是在洗手间旁边,因为有些人是喜欢带着女人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嘿咻的,趁着年轻人嘿咻后的舒爽劲头再鼓吹点好东西,实在让人很容易接受新的刺激。

而涵哥与张嵩山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僵持,甚至在知道张嵩山搞了这个的时候大吵一架,就连在外面的我们都能听到他们俩在办公室里大声争吵的声音。

结果自然是涵哥满脸怒容愤愤离去。

毕竟,张嵩山才是管人的头子。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性质的社会团体,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是不变的。

我当然也没有闲着,除了在酒吧经常混迹在张嵩山身边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吸食那些东西,并且分发那些东西给小弟的场景都拍录了下来。同时我也知会烟鬼,在物流站继续好好招待邵哲,他需要什么给什么,他如果每天早起晨练或者练些功夫,最好是跟他沟通让他能教教物流站的兄弟,就当是强身健体。

至于家里的几个女人,我着实无暇分身再顾及,只隔三差五的打个电话照顾些情绪,权当安抚。

而张嵩山因为又勾搭上了黄老贼这条行业,资金自然是源源不断,有了资金自然也有了更多的人,有了人那么当然就开始侵占更多的场子。

这就是一种循环,就跟现在社会上,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一个道理。

张嵩山凭借着来人不拒什么活都敢干,并且到处放话传言说我是与蒋局长的眼前红人章落羽有一腿做保障,除了鼎大广场有座妙春楼独树一帜张嵩山从来没有招惹过,偌大的宁江区,居然渐渐的快被张嵩山占去了半壁江山!

当然这全是指的道上该有的场子。

我同样明白,是时候该动手了,如果不趁着他还没完全消化掉这些势力并且联系到更上层的人之前动手,我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否则他缓过劲儿来,用重金贿赂更多关系,联系到更高层的白道大哥,那么我再想要达到我的目标,简直难上加难,甚至搞不好真的完全给他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