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谢玉珠和谢依依共乘一车。

谢玉珠今日是真累着了,懒懒地靠在竹青为她垫的软枕上,如蝶翼般的长睫随着马车前行微颤,当真是个妩媚多情,国色天香的美人。

一旁谢依依眼中闪过嫉妒,而后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这谢玉珠并不得宠,想来如今的陛下定不喜欢狐媚女人。谢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母亲的话,心中难免生出得意。

她正值好年华,性子活泼,怎么都比谢玉珠这娇弱跋扈的好,若能得陛下喜欢,今后给她磕头的就是谢玉珠了。

旁边伺候的竹青看着谢依依那恨不得明天就坐稳后宫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

钟雀宫娘娘回来的消息,不多时传到了椒徳殿帝王的耳中。

“哦?回来了。”赵熙元还在御桌前看折子。

“是呢陛下,还带着谢家二房的嫡女,先去看了太后,现在人已经住进钟雀宫的偏殿了。”徐司正神色很是肃穆。

谢玉珠人平时蠢爱惹事是一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但若她狗胆包天,想借用家族人脉,一起笼络住陛下的心,那才是大忌。

赵熙元没说话,他生得像他的生母,容颜阴柔,但总这样冷着个脸,连那胜过女子的黝黑眼眸,也如同冰潭。给他的美中添了拒人千里的冷硬,细看还是美的,但身在高处,谁又敢去细看呢?

良久,赵熙元问了句:“一个人,真的会突然转变吗。”

这话把徐司正问着了。

“这……陛下说的是贵妃?那日罚跪后,贵妃的确变了些,可现在奴婢还是觉得娘娘依旧是之前那个依仗太后肆意妄为的性子。”

是吗,赵熙元不觉如此。

他皇位是不稳,但敢利用他的人可不多,那谢玉珠,竟想借他的手查清承阳宫井中尸体一事。

有些时候,人的转变不仅在外表,还要看她的手段。

若明晃晃的性情大改,只会是昭告天下她要干大事,与其如此,不如暗暗发力。

所以,她要做的大事会是什么?

赵熙元思索着,不觉案前纸页上的笔下墨团早已浸开。

“陛下…”小少监从外躬身而来,问起今夜要不要摆驾储秀宫的事。

赵熙元沉默了一下:“太晚了,让人告诉魏昭仪一声,不必等了。”

小少监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下去了。

诧异的不止小少监一人,还有储秀宫的魏昭仪。

她不过惊异了一瞬就恢复,倒是旁边的弄影十分错愕:“昭仪,陛下每隔三日都会来的,今日怎么突然不来了?”

“陛下忙的自是大事。”魏昭仪淡淡,看起来浑然不在意。

外面的小宫女突然道了声:“奴婢听说,今日贵妃娘娘去了趟将军府,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家里的妹妹,怕不是想借用家人和咱们昭仪争宠吧。”

弄影一听可了得,急的不行:“昭仪,可不能让那贵妃得逞。”

魏昭仪:“此事陛下都没说道一二,你们急什么。”

“奴婢只是担心咱们昭仪受欺负……”弄影声音中带着哭腔,“那谢贵妃倚仗太后没少做坏事,上次就差点毒害了昭仪,虽然陛下说不是她,但万一是忌惮太后才只能委屈昭仪呢?现在又多了一个谢家二女,指不定还要继续欺负咱们储秀宫呢。”

魏昭仪蹙了蹙眉,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