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作为当事人的刘谓此时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了,一封十几页的信件,记载了三一门的护道手段?还是王一悟出来的?这相当于一个门派根本的玩意你就这样写在信里交给我来送?你心就这么大啊?

后知后觉的刘谓只觉得自己没把信件弄丢,也没有去偷看真是一件幸事,不然只要暴露了,那三一门就得跟他这江湖小栈不死不休了,连王一也跟着一块打自己。

“刘少掌柜,多谢了。”

“左门长您可别这样,我现在可是一阵阵后怕啊,他王一心可真大。”

“因为没有人想到在他这个年纪真能为我三一门悟出三门护道手段。”

“三门?”

刘谓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一旁似冲早已忍耐不住叫出声来。

“以遁法为媒介,让真炁与之相连,这,这···”似冲想说这不太现实,但看着上面关于遁法与逆生三重真炁行炁路线,还有周遭山洞的变化,左若童刚才那鬼魅身形,似冲也知道王一和左若童没有必要骗自己。

“对我们而言,确实很难想到这点,因为我们太看重逆生三重,把它放在了一个太高的地位。反而是王一,他所行的路,让他哪怕作为修行人与我等修行人不同,在他眼里,所有玄功和术法,都只是他所行之道上的依靠。就好比一条路,两条腿是走,坐马车,火车也是走,无非就是快慢罢了,到头来,还是被这孩子上了一课,似冲,我愧为人师啊。”

左门长盘腿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好像自从为人师表以来,已经好几次在与王一还有逆生三重相关的方面总是在自叹不如,只是自知者难明,他清楚,也没办法。

逆生三重对于自小就拜入三一门,甚至现在的门人而言,证道三重都是一个抹不开的执念。

这不是一言一语就能抹去的,就像王一悟出的三门手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无非就是别把逆生三重看的高高在上,觉得其他术法对于逆生三重而言都是锦上添花。但千百年来,多少人拜入三一门,不就是觉得三一门的逆生三重不同于其他玄门的通天大道那般看不见摸不着,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吗。

来自外界世人的看法,拜入门下的门人看法,都在不经意间把逆生三重捧到一个极高的位置。

无论是与不是,自小在三一门中学艺,且作为一代宗师的左若童也逃不开这个执念。反倒是王一,这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摒弃门户之见传法的年轻人,总是能用不同的方式来教育自己,无论是最初的逆生三重,还是如今的三门护道手段,甚至还有···

左若童看着手里一页没有递到师弟似冲面前的信纸,上面记载的并不是如何让逆生状态下的真炁通过遁法与虚空连接的思路,而是一段话:

左门长,这三门护道手段只有当三一门人冲关二重成功方可尝试修行,因为只有二重的修复才能抵御逆生在遁入虚空时的撕裂。

——

“师兄!这般大的事你为何不在三天前就跟我们说清楚呢?”

“虽然是王一悟出来的护道手段,但终究只是雏形,门中就我修为最高,只有让我先验证了是否可行,才不会让门人空欢喜一场不是。”

“是是是,师兄说的极是,师兄,那接下来关于这三门护道手段咱们该如何跟门人弟子说明?”

“王一信上有说,三门护道手段皆得冲关二重方能修炼,一重的弟子更需要注重打磨自身根本。至于如何传,怎么传,都得定下个章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我六人一同商讨吧,刘少掌柜,还请你在旁听,为我等指正一些不足。”

“左门长,您这折煞我了。”

“这不是折煞,对于三一门而言,三门护道手段齐出三一门也是三一门立派千百年的第一次,我等皆没有经验,岂能擅自决断。更何况,我还想从刘少掌柜这里多了解下王一最近这段时日的消息,请刘少掌柜赏脸。”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刘谓这一趟送信之旅的返程又被耽搁了下来,左若童也不声不响将王一信件中那最后一页收入怀中,并没有展现给师弟和弟子看,有些事,只能让他这个门长亲自来。

而远在京城的王一并不清楚自己让刘谓送这一封信能送这么久,随着年节过去,休整完毕的北伐军已经开始再次北伐的征程。

王一也明白,自己也将迎来可能导致历史发生拐点的因果反噬。

他必须得闭关了,只是在闭关之前,他还有几件事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