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成为新帝登基后第一个侍寝后妃的消息,在这个深夜里不胫而走。

以至于什么也没做的她,莫名再次成了合宫里众妃嫔的头号大敌。

……

只是赵熙元并没有像旁人所想的那般,在众人散去后传玉珠进内殿。

他放下狼毫,没看外殿一眼,转身走到屏风后的架旁,抬手扭动上面的机关。

轰隆一声,机关打开。

两道齐长身影从里面步出。

“陛下。”

眼前两人正是赵熙元私下养在身边的暗卫,身份隐秘,是连徐司正都不知道的存在。

他们一个叫花辰,一个叫月夕,是对双生子,生得极像,不过花辰总是带笑,月夕冷得像冰块,倒是很好认。

“招了吗。”赵熙元走进密室。

从废井处被抓回来的宫人躺在血泊中,满嘴都是血糊糊。

花辰走过来:“回陛下,这人嘴巴硬得很,为了哑口还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赵熙元嫌弃地睨了眼旁边的那坨‘烂肉’。

“嗯,是个死士。”

花辰颔首:“八九不离十。”

有人居然在宫里养死士,这倒是出乎赵熙元的意料之外。

“废井里的尸体呢。”他再问。

“还在井中,时日太久,已经辨别不出什么了。”花辰抬头看了眼赵熙元,“还有,贵妃的人也一直在四周看守着,微臣不敢贸然打草惊蛇。”

赵熙元的目光逐渐落去密室窗口。

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外殿场景,谢玉珠正旁若无人躺在赵熙元最爱的梨花软榻上,交叠着的双脚十分有频率的抖动着。

他甚至可以从她抖动的节奏,猜测出她此刻哼着的是什么民间调子。

赵熙元想过她被传唤来后的很多反应。

惊惧、羞涩、或惶惶不安。

唯独没想到她比狗还闲。

花辰:“陛下,贵妃来了后一直就躺着,什么也没有做,微臣看着,她一点也不焦急,应和这个人无关。”

帝王最是有疑心,赵熙元也不例外。

谁能证明今夜谢玉珠的出现不是她和那死士的一场戏呢。

别忘了,上次她还想利用他去查清井中尸体的事,保不准早就等着了。

“陛下,您怀疑这死士和谢家有关吗?”

能和谢玉珠牵扯的,就是谢家大将军。

谋权篡位,也说得过去。

花城如是猜测着。

说起来,自打上月陛下冬猎受伤一趟回来后,他总觉得陛下变了很多,对身边每个人都更为谨慎淡漠。

也比以往更有疑心了。

连一向忠心耿耿的谢将军也开始怀疑。

还有每当陛下独处之时,他总喜欢看着这无尽的皇宫黑夜,眼眸深邃,像是看透了前世今生。

赵熙元沉默半晌,最后走出了密室。

……

外殿。

玉珠已经想好赵熙元要硬来的话,自己如何收场。

耳边传来脚步声,她赶紧躺下,掐了手臂一把,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徐司正的声音传来:“娘娘,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