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钟雀宫,秦妃已经在这等着了。

“娘娘,您没事吧!”秦婉茹焦急的样子一点也不作假,那模样像是她再不从太后宫中出来,她便要直接冲进去救人了。

“本宫这不是好好的吗?”玉珠满脸笑呵呵,一点也不像才逃得一劫。

秦婉茹却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娘娘还笑呢,我听说太后今日发了极大的火,太后一向疼爱姐姐,这次如此动怒,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是吗?玉珠笑笑,不做解释。

她左右四望:“就你一个人,齐嫔呢?”

秦婉茹冷哼了声:“还说呢,那齐嫔一天到晚不见人,我方才知道娘娘出事,去她宫里寻她,便只见着廖淑仪在。问了廖淑仪,她说她也不知道。”

“依臣妾看,这齐嫔分明就是做了坏事,诚心躲着娘娘和我呢!”

玉珠脸上的笑意微顿,眸子眯了眯。

今日的事,虽有太后‘欲加之罪’的成分,但也有其他人的手笔。

她从未送东西去过冷宫,那老嬷嬷为何如此笃定,回想起当时老嬷嬷作证时认真的面色,若是假装的,这么好的演技和心机,怎会只止步于成一个冷宫的老嬷嬷,怕是早就飞黄腾达,榜上更好的主子。

所以,事实的真相是有人假装她去给安良娣送东西。

如玉珠之前所说,那琉璃杯,只有三个呢……

玉珠喝了口安神茶,侧头状似无意问了句秦婉茹:“对了,上回本宫给你的琉璃杯,还在吗。正好本宫手里的摔碎了,下回拿你的来用。”

秦婉茹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和小气,点点头:“哦,那杯子在臣妾宫中呢,上次娘娘差人送来后,就一直放在房一直没用过。娘娘想何时用,让竹青月莺传个消息就成。”

玉珠观察着她自在的神情,唇边笑意加深,垂下的眸子里划过暗光。

秦妃听说玉珠午时还要和陛下出去,很识趣儿地没有在这多待。

离开时,巧儿附耳对秦婉茹道:“主子,您不觉得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感情越发好了吗?”

秦婉茹正在赏花,漫不经心地道:“然后呢。”

“奴婢的意思是,万一娘娘真得了陛下的眼,今后成了皇后,那主子您……”巧儿一脸担忧。

秦婉茹觉得巧儿的担忧是多余的:“你想多了,便不是娘娘,那皇后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她有几分落寞,但事实本就如此。

她长相不是最好的,家世也不是,更没有谢玉珠那战功赫赫的父亲。太后不喜她,陛下也不宠她。旁人都以为她在宫里的日子自在如神仙,只有秦婉茹自己晓得,她每一天过的是多么提心吊胆。

细算起来,好像自打她和谢玉珠有了交集后,才开始睡了真正的安稳觉。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婉茹跟在谢玉珠身边这么久,她也学聪明了些,会看明白曾经看不透的事。

皇后的位置终究是要坐人的。换做旁人,她今后的路兴许还没如今通畅,与其是旁人,还不如是谢玉珠来坐。

巧儿听得懵懵懂懂,但她觉出了一件事,自家主子如今是越发沉稳和内敛了。

秦婉茹扶了扶鬓角:“走吧,娘娘今日要出去,顾及不到宫里的事,那我们就帮她来做。”齐嫔这么久不见人,定有端倪。

……

赵熙元今日可没有说大话,当真在午时前就来了。

随着赵熙元来的,还有一道宫外的消息。

徐司正说,谢老夫人在宗人府里关的这些日子,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回去后不仅仅将这些年从大房苛刻来的东西全封不动的送回,又添了不少自己的物件,全部送去了玉氏的新院子。

玉珠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想都觉得痛改前非这几个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那老妇的身上。

“怎么,眉头皱了一路,不高兴?”

出宫的马车里,赵熙元眼也没抬盯着手里奏折,话却是对着玉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