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羁的姜君一马当先,率先到了千寻山脚。

酣畅淋漓的姜君轻巧地跳下马背,拍了拍那匹跑累了的红马,随它去一旁啃青嫩的草叶,

千寻山高高耸立在眼前,抬头看去,只有望不到头的翠绿,以及若隐若现的缭绕云雾。

一条宽阔的石阶从翠绿中探出头,低处延伸到姜君身前,高处藏进云深不知处,吸引着来客踏上它,好去幽深初一探究竟。

心情大好的姜君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山中传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草香,她忍不住张开双臂,闭眼轻嗅。

任由春光落在长长的睫毛上,吹面山风轻轻拂过嘴角,染红了脸颊。

耳边传来急急的马蹄声,一路追随的刘瑾戈勒住缰绳,在姜君身旁下了马。

“马术不错,本王策马狂奔也没追赶上。”

刘瑾戈挥开身旁的蝴蝶,夸赞姜君道。

因为骑马穿林的缘故,一袭白衣上沾了几片草叶。

身旁的乌骓很贴心地要来舔舐,却被刘瑾戈一掌打开了。

吃了闷亏的乌骓只得慢悠悠地晃到红马旁边,与它一道啃草轻鸣。

“本姑娘六岁开始骑马,从小就爱在山野间纵马奔腾,跟你们这些在皇城里长大的自然不同。”

一脸得意的姜君走到乌骓旁,轻轻抚摸着它乌黑发亮的脖子,眼里满是羡慕和喜爱。

她也有一匹顶好的白马,通体像雪缎一样,可惜留在了瑶州。

正拂拭身上草叶的刘瑾戈哂笑一声,“别人夸你一句,你能自夸十句。”

风吹起他金丝腰带上悬挂的环佩,发出叮叮的清脆声音。

“有一说一罢了,不知道风哥哥和阿暖那边怎么样了。”

有些担忧的姜君伸长脖子往来时路望去,脖子都酸了也不曾看到人影。

一脸淡然的刘瑾戈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我说了在千寻山脚等他们,且再等等吧。”

他折了一根纤细的草杆,随意地在手中摆弄着。

姜君步伐轻快地在石阶那跳上跳下,偶有穿戴齐整的路人从旁经过。

手里拎着香烛的定是去山上烧香拜佛,两手空空的则是像他们一样来踏春的。

“没想到泽阳那么沉闷,城郊却有这样的好去处。”

嗅花扑蝶,攀枝逐水,玩累了的姜君撩着鬓发,坐到刘瑾戈身边。

正埋头编草杆玩的刘瑾戈往一边让了让,“泽阳那么热闹,如何就沉闷了?”

“规矩太多,就拿称呼来说,你整天被人殿下来殿下去的,真不会忘记自己的姓名吗?”

低头看刘瑾戈编草杆的姜君,一本正经地问道。

眉眼含笑的刘瑾戈看了她一眼,一脸无奈,“这就是你直呼我大名的理由?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让我不会忘记自己的姓名。”

他空出一只手,很自然地将姜君散落在他衣袖上的头发拂到后面。

姜君正认真辨认刘瑾戈手中编的是什么玩意,压根没注意到这些。

“不客气,这都是小事,以后多罩着我点就成,虽然咱们做不成一家人,但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她爽快地拍了一下刘瑾戈坚实的肩膀,十分仗义地说道。

一脸嫌弃的刘瑾戈挪了挪肩膀,闪开姜君沾满花叶汁液的手,专心去编织草杆。

待他收紧最后一下,姜君忙抢过来细看,“这是毛毛虫!太像了!就是有点恶心……”

她举起“毛毛虫”,为自己猜出来了沾沾自喜,虽然她不明白向来情趣高雅的刘瑾戈为何要编这么恶心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