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回王府的马车上,刘瑾戈看着靠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的姜君,关切地问道。

姜君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

刘瑾戈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道:“你竟也有知道累的时候,不如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

从前姜君就算刚从刺客中逃命出来,也总是神采奕奕,甚至还有心思去揭青楼的房瓦,抢小孩的冰糖葫芦。

如今只是在宫中走了一遭,却一脸疲惫。

姜君撇了撇嘴,“那不行,你都已经那么忙了,大岳如今百废待兴,正是摆脱从前衰败之象的时候,我可不能拖你后腿。”

不省心的老皇帝,鱼龙混杂的朝廷,一团乱麻的江山社稷,都得靠刘瑾戈去操持。

刘瑾戈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严冬已经过去,如今方初春,再过些日子就暖和了。”

姜君点点头,抬起头,对着刘瑾戈咧嘴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之所以觉得疲倦,不过是不屑于与她们争斗。

既然她们咄咄逼人,那本姑娘,瑶州曾经的姜家大魔王就陪她们玩玩,就当打发时间了。”

刘瑾戈见她突然坐直身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幽幽道:“宛妃似乎有麻烦了。”

姜君冷哼了一声,就算皇上偏袒宛妃,那也得名正言顺,女子之间的玩闹,皇上总不好插手。

她本想各自安好,相安无事的,可既然宛妃算计到了李锦瑟头上,她就不能任人欺负了去。

不过在此之前,她想先了结一些旧事。

回到王府后,她让韵意送了封信给许悠悠,自己则乘坐马车径直去了城外的一处长亭。

坐在车前的阿克,悠哉悠哉地甩着马鞭,嘴里说道:“这是咱们姜侧妃大度才不与你计较,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四季三餐,美人相伴,另一条嘛,我不用多说,你自个儿明白。”

他话音刚落,马车内就传出一沙哑男声,“我明白,能重见天日,已是昭王和侧妃莫大的恩赏。”

阿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听说你还有个老父亲,带着他去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吧,你们营生的地方已经彻底消失了。”

马车内是半炷香的沉默,后沙哑之声响起,犹疑道:“还请告知详情,我父亲以及那个营生的地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阿克将鞭子绕成圈,搭在膝上,缓缓道:“你被关的时候,许悠悠曾绑了咱们侧妃,不过咱们侧妃是故意被绑,目的是为了查出那个地方所在。

押咱们侧妃的,就是你父亲,听说途中他还给侧妃买了半只烧鸡。

咱们侧妃念在那半只烧鸡的份上,放过了你父亲和他的同伙。”

一记响亮的磕头声从马车内传来,“姜侧妃大恩大德,吕进铭记在心。”

干他们这行的,被抓到都必死无疑,可他与他的父亲竟能全身而退,吕进自然能分清恩怨。

阿克望着依旧只有姜君和阿萝的长亭,笑道:“吕进,你心心念念之人是否会来还未可知。”

吕进坐在马车内的地上,背靠着座椅,苦笑道:“不来就算了,我能活着已是万幸,不敢奢求更多。”

这时,姜君带着阿萝走了过来,“吕进,我们再等会,一炷香的功夫她若还没来,你就自己驾车离开,这是吕老伯的居住之处。”

她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向阿克,阿克接过后,塞给了马车里的吕进。

吕进紧紧捏着那张纸,半晌,开口道:“我曾经在千寻山用毒箭刺杀你,后又带人绑架你,我父亲也将你绑到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放过我和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