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墨黑的院子里,顾启东在一片寂静中这样突兀的叫了一声,颇显得声音刺耳。

顾青青原本已经一脚踩在梯子上了,听到一下子这道充斥惊呼的叫声后,立刻顿住了下梯子的动作,双手扒紧了墙头,好奇的探出半个脑袋往顾启东的院子里望去。

而在顾青青这边的院墙下面,负责扶梯子的子曦见她还要看热闹,不由地在底下 小声劝说:“小姐,别看了吧,男子治病,小姐身为女子还是避嫌的好。”

“嘘!”

顾青青听到子曦的催促声立即转过头,伸出一根手

指贴在唇上,对着地下的子曦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你……”子曦张了张嘴,看顾青青那一脸兴奋,不偷听到什么誓不罢休的样子,之后闭上嘴巴。

顾青青则继续扒在墙头,眺望这脑袋张望主屋寝室的小轩窗。

窗户里其实什么也瞧不到,只能隐约模糊的看见里面两三个人的轮廓,似乎还在屋子里忙来忙去,好像是在拿什么东西。

“真是的,怎么把窗户遮的这么严实,什么也看不到啊。”顾青青在墙头急的直冒汗,明明听到了顾启东刚才惨叫了,却又不知道到

底是在叫唤什么。

她只知道今天自己哥哥要来给顾启东施针,难道是因为哥哥学艺不精,才学了三两天就来治病把顾启东给扎疼了?

或者是顾启东被金针吓破胆了,所以惨叫连连?

这边,顾青青急的犹如热锅蚂蚁。而另一边屋子里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屋子里,烟青色的帷幔从房顶的横梁上垂落下来,无数帷幔将整排窗户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堂屋里灯火通明,光是摆在桌面上、小几上的烛台就摆了七八个,再加上悬挂在头顶的透明羊角灯也有六个。

整间屋子亮堂无比,已经宛若白昼。

顾梓晨捏着最后一根针从顾启东身上拔下来的金针,盯着顾启东神情紧张的脸,蹙眉询问:“你刚刚叫唤什么?莫非是我刚才扎的太疼?针灸本就会有一些疼痛,你若是连这点疼的吃不住,如何治病?”

“不,不是……”顾启东大着舌头回答,一张胖脸此刻线条紧绷,双颊肌肉也绷的死死的,看着脸型竟然也紧实了一圈。

“有什么你就说,你我同为男子,难道还害羞吗?”顾梓晨耐着性子询问。

今天是他首次施针,他以

前只会杀人打仗,刀枪棍棒捏过不少,这种细长犹如发丝的金针,他却是第一次使用。再加上也是临时抱佛脚学来的下针方法,他其实也不确定会不会弄疼了顾启东。

不过来之前,秦月夕已经给他说的很明白。生手首次下针,力度掌握不好,肯定会让患者疼一疼的,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若是疼痛无比,就要考虑是否下针位置出错了。

“怎么,难道是疼痛难忍?”看顾启东久不应答,顾梓晨心底一沉,难道是自己扎错穴位了?

“贤侄,我,我刚才叫唤是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