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了秦月夕的头顶,他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变过,分明只是询问的语气,但却莫名暗含了一丝危险。

“……”秦月夕被这句话问蒙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哪里晓得,一刻钟前,她随意说出口的玩笑话,此刻竟然会被顾梓晨拿出来质问。

“还说你是我的娈童,还说你是‘自荐枕席’爬上我的床。”又是一句声线清冷的话语从他薄唇中吐出,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随之收紧。

隔着彼此华丽富贵的绸缎,也能隐隐可以感觉到他衣料之下已经微微贲张鼓起的肌肉。

是危险,也是力量。

秦月夕开始汗颜,额角冒出了一层虚汗,抬起眼帘对着眼前的男人干笑,“呵呵,那,我只是,我刚才都是随意说说的,你不要当真。先放开我吧。”

她试着伸手,可手臂刚要从腰侧抽出,圈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就再度收紧。

她试图抽手的动作立刻终止。

虽然她功夫底子还在,会擒拿术和打泰拳。

但那是打普通人,打山野莽夫,这没问题。

但是不能跟那种修习过内力的高手硬对硬。

眼前的顾梓晨,可绝非‘普通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武功高手,再加上他所修的至刚至阳的纯阳真气,跟这样一个高手打……

就好刚出游戏新手村就去越级打Bss,根本就是毫无胜算,以卵击石。

在秦月夕兀自分析着敌我胜算的时候,眼前的顾梓晨已经再次开口:“我的小娘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所谓的‘龙阳之好’到底是‘好’的什么?圈养娈童,又是怎么‘养’的?”

很好,话语里危险的意思更重了。

关键的是,秦月夕已经明显察觉到而街道两边,那些原本只是想要从衙门口匆匆而过的路人也逐渐停下了脚步,有些频频侧目,十分缓慢的从他们身边移开。

更有一些人,干脆就站在十来步之外的铺面门口,或者某处屋檐底下,对着她和顾梓晨的背影指指点点。

毕竟是一高一矮,两个衣着不俗的男人亲

亲蜜蜜的搂抱在一起。

实在惹眼的很。

“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半条街上的人都在看咱们?”她慌了神,完全没有刚才和扈杰玩闹的心思,使劲挣扎了一下,“幸好现在是天黑了,要是半天,衙门里的那些差役也要跑出来看热闹了。”

“现在才知道怕?不觉得晚了点,刚才怎么把那些话说的如此随意,我的清誉是这么好抹黑的?”顾梓晨开始在这会儿算后账了。

合着刚才在扈杰面前,笑意盈盈的样子全是假象,心底里早就被她那番话气的火冒三丈了吧。

秦月夕暗叹一口气,自己怎么这会才看清他的嘴脸,忘记他之前可是在西北边关那边名号如雷,杀伐果决的玉面杀神了。

自己今儿这玩笑开过了!

“我错了,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是懂得,打又打不过,又不能继续被他这样亲密的搂着,秦月夕自赶紧放话认错,“我以后再也不当众开这些玩笑了,尤其是事关你和我名声的这种。”

“问你呢,你到

底是不知道养娈童是如何养的?”他不接话,继续固执询问。

古人如何养娈童,她怎么知道去?她以前是个杀手,又不是史学家,怎么会专门去研究古代人生活?至于来到大晋,不是忙着研究灵泉空间,就是在做生意,她也没有结识过那些有不良风气的贵人,更没打听过这类事情。

只知道个大概,所谓娈童,就是那些 有钱的公子哥养在后院里,排遣寂寞,至于怎么排遣,她哪知道去?

“……”沉默了下,她如实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养的,大概跟咱们府上养小厮差不多吧,每个月给月例银子就是,让他做一些近身伺候的活?”

“哼。”顾梓晨似乎冷笑了下,道,“好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我和扈杰面前浑说,没砍把扈杰吓成那样。”

她耳力很好,即便隔着十多尺的距离,也能听到那些人在议论什么,猜测她是不是长身玉立的顾梓晨养的娈童。

人太多了!

在这么聚集下去,怕是明天对顾梓晨收粮也有影响了。

秦月夕认怂,主动低下头道歉,“我错了,梓晨,我以后都不会随便拿娈童这类事胡说八道了。你赶紧放开我吧,咱们赶紧走!”

“还不够。”面前,顾梓晨缓缓摇头,湛黑的眸子仍是一瞬不瞬地瞧着他。

还不够?都已经认错了,还要怎样?

秦月夕咬了一下牙关,闷闷地张嘴:“你说吧,要我如何道歉,你才能不生气?”

“自然是……”

顾梓晨凝着她微微发红的小脸,嘴角忽然邪妄一勾,“你好像也有数日不曾和我亲近了。不如这样,你我今晚——”

他说到后面,干脆直接把薄唇印在她的耳廓上,对着她亲昵低语。

最后,站在路边那些围观的路人,只看到两个人忽然又分开了。

但个高的那个男人明显紧拉着瘦小的少年不放,最后几乎是强拉半拽地拉向了长街商铺越发稀少的街尾处。

在众人面前,两个人手拉手消失在了一片昏暗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