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启元给童吩咐下去之后,就径直走出了院子,先行一步去了老宅后花园方向。

童则按照家里主君的吩咐,起身去其他院子找做事的赵管家。

另一边,康老太太脚步轻快的往自己住的荣辉堂那边走去。

后边一直跟着的粗使婆子也快步跟上来,学着之前方妈妈伺候康老太的样子,轻轻托起康老太太的右手,一边搀着走,一边低声询问:“老太太,咱们真的要走啊?”

“不走,你还想继续住着?昨儿打的是方妈妈,说不定明就要打你了。”

康老太太眨眼间就变了一副脸孔,脸上的假笑骤然消失,有些不悦地睖了身边的粗使婆子一眼,“你是不是也想跟方妈妈一样,被当众杖刑,打的屁股开花?”

“不不不……”

搭手搀扶的粗使婆子快速摇头。开什么玩笑,谁还想跟方妈妈一样,被打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据说被打的屁股上没有一块好肉还不算晚,竟是连个正经止痛药都不给,说是要喝马尿止痛。

马尿那玩意,是能入口的东西?

“哼。”康老太太没好气的用鼻子冷冷出气,把刚才在房里压抑的火气此刻都对着贴身婆子宣泄出来,“你知不知道方妈妈昨天遭的

是什么罪?”

“……”身边的粗使婆子噤声,脑袋也低垂下来,一句话也不敢回答。方妈妈昨天受了什么样的罪,她是在荣辉堂院子里做事的,还能不清楚吗?

方妈妈在换药时的惨叫,都快把房顶抬起来了!

康老太太转头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没有下人经过此处,才把粗使婆子拉到墙根,继续道:“你昨儿是没有跟着去城里的酒楼看看,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孙媳妇的厉害。这妮子手腕不知道比顾青青高了多少,如今趁着我儿对我还有些孝心,赶紧拿了银子走人,若在纠缠下去……”

她忽然嘴巴一停,后面意思不言而喻。

粗使婆子也跟着点点头:“老太太做主就是,咱们全听您的。”

“好歹来了这一趟,如今能得多少银子,就得多少银子,虽说从五万两变成了一两万了,但也比没有强。”若是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万一秦月夕继续发狠,恐怕这一两万银子也是拿不到的。

夫君走后这么多年,她就没在怕过谁。

如今跟秦月夕一交手,那盛气凌人的尽头,教她不得不心生忌惮。

而且看得出,这孙媳妇在顾启元眼里也很有位置,一味地跟秦月夕做对,必然也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把握住最后

的这点银子,赶紧回家颐养天年,好过在这里面对着秦月夕担惊受怕。

日头逐渐高升。

康老太太也在粗识婆子的搀扶下,折回了荣辉堂院子。

一进院子里,就听到厢房那边传出了方妈妈索要马尿的声音:“再去,再去马厩那边要些马尿吧,虽说难喝了些,但还是有些用处的。臭不死人,但是疼可是能把人给活活疼死……”

听到这句话,粗使婆子的脸上一僵,不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康老太太。

康老太太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双颊紧绷,嘴唇抿着,脸色黑的像锅底。

大概,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做到,在听到自己的心腹嬷嬷哀求着问别人要马尿喝,心情还能好起来的。

……

这个消息传回到麝月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