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杜清怡听到这话,瞬间疑惑地看着秦月夕,完全不解其中的深意。

燕雪凝还是保持着坐在紫檀木椅上的优雅坐姿,蹙着眉头,盈盈楚楚地看着秦月夕,“月夕,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嫂子这么不能这么说?!”

有了嫂子开口助阵,顾青青也扯开了嗓门,扬眉吐气地昂着脑袋怒视燕雪凝,这些话她都憋在心里好久了,此刻终于可以宣泄出来:“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啊,我嫂子早就全不知道了。刚才我爹和我娘那样问你,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既然自己不珍惜,完全没有悔过之意,那我嫂子说出来有什么不对?”

燕雪凝蹙着眉心,目光盈盈地看向斗鸡一样的顾青青:“我做什么了?就算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也口说无凭,就算是告到官府衙门,也不可能凭你空口白牙的说就算数吧。”

哪怕已经被顾青青撕破脸的指责出来,也还是面不改色地保持着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

“你!”

顾青青被激怒,差一点就要飙脏话。

却被秦月夕再次先一步打断:“你说很对。当然不能只凭我们这三言两语,就给你把罪名定了。刚才

爹和娘都说了那么多,你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样子你是自己不打算招认了,那我就跟你当场对峙吧。”

随着秦月夕话音落下,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大厅中央,然后微微侧过身子,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暗卫:“都听到了吧,燕小姐不愿认罪,你们还不赶紧把跟此事有关的所有人证、口供,都一一带上来。”

“是!”

门外的暗卫随即抱拳离开。

大厅上,顾启元和顾母面面相觑,最后都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燕雪凝。

似乎是对燕雪凝也失去了最后的信任和耐心。

顾青青心情激动,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的得意。

很快,那两个暗卫去而复返,两个人身形高大的暗卫一人手里拎着一个头罩黑布,双手被捆在后背的男人。

两个被捆着的男人因为看不见,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暗卫的脚步,步履蹒跚地进了大厅。

“跪下回话!”

两个暗卫同时对着男人的膝后狠狠踢了一脚。

膝盖被踢,双腿不能吃力,立刻从站姿变成了跪姿。

顾启元和顾母盯着头上罩着黑布袋子的男人,一时间也没看出这带来的

是店小二还是那个高健。

“燕雪凝,你刚才狡辩说,杜家小姐出事的时候,你不在场,也没有授意或者劝说清怡出门去游玩。的确,这两样你是说的实话,可你一直在暗中窥探清怡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买通了我客栈的店小二,多次打探杜清怡的每日动向,本意就是想找到机会,残害清怡,顺便构陷我们顾家于不义之地。”

短暂的安静被秦月夕清脆英气的声音打断。

顾启元听到这里眉头紧锁,看向燕雪凝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痛心。

燕雪凝眉心蹙的更深,拿着帕子的右手缓缓举到胸口,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动作,“月夕妹子,我知道你对我多有误解,之前我来到顾家的时候,也的确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我也给你道过歉了,你何至于要记恨我到如此地步,甚至把清怡遇害这事儿也要扣到我的头上?”

“别扯开话题,你就说,你有没有收买我的店小二小刘子,为你打探杜家小姐的情报?”秦月夕不理她的做戏的假话,直奔主题。

燕雪凝眼见是躲不开这个话题了,干脆缓缓放下右手,眼尾下撇,样子更加委屈,“是。我是私下里关注了杜家小姐,可那不过是出于关心和

好奇罢了。我只不过是看那几日,清怡妹子茶饭不思,似乎有心事,这才忍不住加以关心,找了个做事麻利的店小二,嘱咐了两句。”

“店小二帮我做事,我给一些打赏也是情理之中,怎么能说是‘收买’?何况,大晋律法中,有哪条铁律说了不可打听朋友之事?若真有这样的罪责,怕是全天下的喜欢闲聊扯话的婶子妯娌,深宅姊妹,都该抓起来坐牢。”

“你这就是狡辩!”早就知道燕雪凝不会认罪,之事没想到她这么会强词夺理。顾青青气愤的喊了出来,“你分明就是想找时机对清怡姐下手!”

“那不过是你个人揣测,你本就对我一直心有不满,才这样恶意揣度我的心思。”

燕雪凝柔柔地看了顾青青一样,和顾青青脸红脖子粗的气愤样子形成一强一弱的鲜明对比。

顾青青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你就是不坏好心,早半个多月前就已经派人跟踪清怡姐了,现在却说什么这三五日看清怡姐茶饭不思担心她。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别吵。”秦月夕回头看了顾青青一眼,镇静自若的语调中隐隐夹杂着一抹笑意,“反正现在人证都已经带上来了

,吵什么,直接当面对质。”

说完视线扫向暗卫,递去一个眼神。

暗卫立刻会意,左边的暗卫抬手摘下其中一个人头顶的黑色布袋子。

咻地一下。

黑布袋子扔到地上。

一张圆脸圆下巴,眼角下面还有一颗小米大小的黑色小痣的的平凡面容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这不是大陶然楼的店小二小刘子,还会是谁?

秦月夕抬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小刘子面前:“小刘子,刚才我们几个人的话,你都听到在讨论什么了吗?”

“回东家的话,听到了。”小刘子一看到秦月夕,马上点头哈腰。

“那你自己说说,你在客栈里的时候,这位燕小姐是不是多次嘱咐你,让你盯着杜小姐的日程动向?”

“是啊是啊。”小刘子点点头,然后看向坐在右侧椅子上的燕雪凝,畏惧道:“燕小姐,对不住了,您给我那五十两银子我不要了,小人不知您私下干了什么,不管您干什么,可都别往我身上扯啊!”

“我不过只是给你一些赏钱,谢你告诉我杜家小姐平日都做了什么,你何必怕成这个样子。”哪怕是有店小二指认,燕雪凝依然是一副茫然无辜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