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易怒,情绪不稳。

发狂的时候要打要杀,恣意谩骂,口无遮拦的,失落的时候又迟钝呆滞,甚至寻死觅活……

这都是躁郁症的表现。

不过在对心理学没有研究的古代,这些都会被统称——失心疯。

高健很有可能现在就是患上了这个心理疾病了。

秦月夕陷入沉思,一时间没有言语。

站在她面前的青雅盯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歪歪头,“东家,您现在是个什么意思?高健如今这个样子,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给他医治?我建议,不管东家心里如何厌恶他,面子上也还是要请个郎中,走个过场的。毕竟街坊四邻都看见了。”

“嗯,请个郎中给他看看吧,别走过场了,给他好好诊脉,先把他腿上的伤治一治,至于他的心病……”

秦月夕摇摇头,不禁失笑,“不是我看不起邺城的郎中,心病这个东西,就是把皇宫里最好的御医都请来,也是无济于事的,最多开一些有助安神的药物罢了。所以,要请就把最好的郎中请过来,不必走过场。反正再好郎中过来,也治不好一个人疯病。”

青雅认同的点头,“这倒是的,我也没有听说过谁患了疯病还能喝药给治好的。”

“对了

。”

秦月夕忽然响起什么事情,摸了摸两只手的袖子,终于在右手袖袋里摸到了一个小木盒子。

将木盒子拿出来,递到青雅面前:“明天,你抽空把这个拿到高健面前,让他把这个吃了。就告诉他,这就是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青雅疑惑。

秦月夕笑得狡猾:“之前糊弄他玩的,骗他吃了毒药,其实不是,就是普通的黄连药丸而已。这颗是没加黄连的山楂蜜丸,你告诉他是解药就行。他吃了,我也算把戏做全套,至于他能不能自己解开心结……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高健的心结并不只是毒药的吓唬,也不止是家破人亡。

而是多个事情集结到了一起,让他无法承受。

做了那么多事情,最终发现,他一直恨错了人。最该恨的不是她秦月夕,而是一直把他当狗戏耍玩弄的白诩。

信赖的一切多说被颠覆了,又家破人亡,没有亲人……

他又在今天亲耳听到白诩毫无悔意地说他母亲白死,是活该,换谁恐怕都接受不了。

“不过,若如高健真的疯了也好。”

秦月夕狡猾的笑容逐渐淡去,惆怅地抬起头,仰视头顶的这片浩瀚星空:“他要是真的能一直疯下去,

我就一直养着他,就当做是救济了一个乞丐。他要是没疯,我原本是打算养个一年半载,能邺城里的人对高健的议论少了,都把他忘差不多了,就让他彻底消失的。”

毕竟高健之前,可是那么狠毒的想要致杜清怡与死地。

这样歹毒的人,留不得。

可要是疯了,她还真能网开一面。

“你就按照我的吩咐这么去做吧。请郎中的诊金,我明天会给你。今晚就先这样,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秦月夕交代完这些,继续朝通向二楼的室外楼梯走去。

青雅在后面福身行礼:“谨遵东家吩咐。”

“去吧,你也睡去吧。”

秦月夕头也不回地对青雅摆了摆手。

折回二楼的临时寝室,秦月夕反手将房门关上,重新走回到刚才的桌子旁坐下,拿起炭笔,还想继续把刚才没写完的信写完。

这几天一直忙着和燕雪凝对质,处理鱼塘还有白诩的事情,她已经四五天没有跟顾梓晨飞鸽传信了。

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是不是已经走到岳阳城了,收粮税之事有没有开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