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从屋顶横梁上掉下来四盏羊角灯。

几乎全透明的羊角灯将蜡烛的烛光全数透了出来。

屋子映照的十分亮堂。

因此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屋子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赵管家进屋活,一直低眉垂目,表现的十分恭敬地把康老太太请到了房靠着墙边的那排官帽椅旁坐下。

安顿好康老太太后,赵管家才走到桌前面,把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双手放到桌案上,同时口中还在禀报:“老爷,这是咱们府上目前账上能拿的所有银子,一共是一万五千七百银子。”

话音落下的同时,银票已然放在了桌面上。

大晋这边的钱庄存银子,都没有大额的银票。

最大面额的不过千两。

更多的都是五十两、一百两的银票。

方便百姓存取。

桌面上的银票,是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外加几张百两银票,和几张五十两小面额的银票。

全部叠在一起放在桌面上,也有厚厚一沓。

“老爷,这份是银票的张数单子。”

在把银票放到桌面上后,赵管家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列好的单子展开,并排放在那一沓银票的旁边,并继续道,“府上其实还余下五百多两银子。不过这笔

银子实在不好挪动,这五百两,有三百多两是岁前采买年货的银子,其余二百两,是给阖府上下奴仆的赏钱和裁制新衣的钱。实在是动不得。”

“我知道。”顾启元看着桌上的一沓银票,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主管内宅账务,但之前在京城做丞相多年,府上下人最多的时候也有快一百个,自然也清楚越是高门大户,每逢年节这样的重要节日,越是少不得赏钱和给下人裁制新衣的钱。

不然就会落一个苛待下人,为人吝啬小气的坏名声。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官职了,但一身的清誉还是要的。

家里也不是快活不下去了,还不至于到了要在过年的时候从府里奴仆身上省银子。

赵管家将单子放在桌上后,又双手交叠站在桌前汇报:“加上之前,已经给了老太太的那五千两银子,这次一共是拿出了两万七百两银子,孝敬老太太。”

顾启元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单子仔细审视起来。

另一边,坐在官帽椅上的康老太太已经着急地捏紧了椅子扶手。

自打赵管家把银票掏出来放在桌上,她的眼睛就没办法从那一沓银票上面移开了。

一万五千七百两的银子啊。

算上自己手

里有的,可就足足带回去两万白银!

虽然现在是一沓纸票,但只要回到青州,找个钱庄一兑,那就是真金白银了。

要是稍微俭省着花,两万多两银子,最起码够花十几年了。

如果会盘算点的话,把其中一般的银子拿来买几个铺面,做个小生意,三房儿子和自己那几个乖孙就彻底可以安心过富足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