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陈葵被杀这么大的事自要上报指挥使邓恢。可是,此时的邓恢正在宫里挨骂呢。

原来李同光一回来就进宫拜见了安帝,他将北磐人在天门关挖地道的事禀报了他,还顺口提了一嘴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朱衣卫的围歼。

李隼对李同光并不是非常信任,无非就是利用他为二位皇子开路罢了。

听完李同光的话,他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思索再三,说道:“北磐人虽一直对我们中原虎视眈眈,但是他们物资长期匮乏,绝不会轻易进攻,挖地道无非是为了劫掠一些物资罢了。”

“至于那朱衣卫,怕不是长庆侯误会了,朱衣卫只听命于朕,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又怎会害你。”

“不过事情既已出了,朕也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受伤了,我宣太医给你诊治一番,也好叫朕放心。”

“是,臣但凭圣上吩咐。”

李太医查探后禀告安帝李隼:“长庆侯确实身受重伤,且中了五毒散。”

“五毒散。”安帝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三个字。

五毒散是朱衣卫的独门毒药,他们会将毒药萃于兵器,讲究的是一击毙命。李同光之前中的毒已清,为了取得安帝的信任,自己又服了一些五毒散。

李隼起身走到李同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光受苦了,中了五毒散还能撑着来见朕,想必是服了更始丹,之前赐下的用完了吧?”

“魏青,给侯爷再取三颗更始丹送到府上。”李隼发话。

“谢圣上。”李同光恭敬地跪下,他的毒在体内发作,有些难以支撑了,但他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那来迎梧帝的迎帝使可安排好了?”

“是,已经安排在了四夷馆,可要宣他们觐见?”李同光状似无脑地问,他越是遮蔽锋芒,安帝才能更信任他。

“不急,晾他们几天。”李隼说道。

“长庆侯受了伤也先回府养着,此事你立了大功,朕定会论功行赏,朱衣卫的事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圣上。”李同光躬身行礼退下,才出大殿就吐了一口黑血,这毒果真厉害,他赶紧服下更始丹。

他手下的医师已经快研究出更始丹的配方了,说是只差一味药材,等他们寻到,他往后便也有源源不断的更始丹可以用。

殿内,李隼压着火气:“魏青,去把邓恢给我叫来。”

“是。”

邓恢战战兢兢地来到大殿,他原先本是向皇帝请调关山的,没想到皇帝硬是将他留下,还让他当这朱衣卫的指挥使。

指挥使权力虽高,但他父亲就是死在朱衣卫白雀手里,他对朱衣卫是有恨意的。可是天子之令,不得不从,所以他一直重用左使陈葵,打压右使迦陵。

“邓恢,你好大的胆子。”

邓恢一进殿,一杯热茶水带着杯盏就砸到了他的头上,他不敢躲,硬是让茶水淋了一身。

“圣上息怒,不知在下所犯何事?”

“邓恢,你可知朕给你的朱衣卫,乃天子私兵,你竟敢不听我的命令私自派人去刺杀长庆侯。”李隼怒目圆睁,语气凛冽,似乎下一秒就要砍了他的脑袋。

邓恢俯首贴地:“圣上明察,臣没有派朱衣卫刺杀长庆侯。”

“啪。”一本奏折砸了下来,“没有?你自己看。”

奏折是先前李同光带来的,里面的内容是和宁远舟商议过的,只写了一些表面上的内容,朱衣卫勾结北磐之事尚未查清,也并没有在奏折中言明。

邓恢诚惶诚恐地打开奏折,看到里面的内容,他也吓了一跳,他这帮手下胆子真的是肥了,竟敢越过他干出此等大事。

他看完奏折,重新俯首贴地:“圣上,此事我真不知晓,请容许我戴罪立功。”

“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奏折上所言之事,朕答应了给长庆侯一个交代,时候到了没结果,你就拿自己的头来交代。”李隼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下面这个看似尊敬万分的邓恢身上,其实他除了自己谁也不信,包括眼前这个看似毕恭毕敬的邓恢。

“是,臣遵旨。”邓恢小心翼翼地退出殿外。

“等等……”安帝叫他。

他马上转头原地跪下,动作丝滑流畅:“圣上还有何吩咐?”

“梧国使团已经住进四夷馆了,加强永安塔的守卫,若是被他们从永安塔救走梧帝,我定将你祖坟三代都挖出来鞭笞。”

“是,属下领命。”邓恢起身走出殿外,他又怎不知帝王残酷无情,只是一朝君王一朝臣,他既为臣子当为这君主肝脑涂地。

只是他没想到,一回朱衣卫总部就有人禀报说左使陈葵死了,右使也不在,整个总部一锅粥一样,他真是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