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九归说这两块已经配对好了,还说这一块和他的配对过。”谢龄点了点雕绘山水的木条。

萧峋抽走另一根:“那这块给我。”

“你倒是不客气。”谢龄笑道。

“你希望我同你客气”萧峋轻哼,用他的木条碰了碰谢龄手里的,语气变得好奇:“试试”

谢龄点头,按照越九归信中叙述,注了些许灵力到木条上,催动上面的符咒。

光芒自符咒间掠出,各色交错,在半空中织出一片虚影,影中有一道人像,一团雾气。前者谢龄一看便认出是越九归,像中的他一身湖蓝衣衫,笑得甚开怀。也因此,谢龄判断出那团雾应当就是萧峋那根木条了。

虚拟屏幕,还能上传头像,竟有几分未来科幻感。谢龄心说着,手指往那人像上点了一点。

幽幽光华流转,人像跳到虚影正中,雾团消失不见。谢龄注视着这流光,不由猜测,这会不会是可视的

稍过了一阵,虚影中传出声音,但上面的人像没变。

看来并非可视通话。

“师兄是你吗师兄”越九归语气又惊又喜,应是在人多喧哗处,背景音很嘈杂。

“是我。”纵使越九归不在眼前,谢龄还是点了下头。

“这三年里我给你写了不少信,但你都未回过,我还以为”说着,越九归的声音低落下去。

谢龄有些歉意:“先前忘记同你说,我并未回人间道。”

“啊原来是这样”越九归话语间又带上了笑,“那萧峋是不是也不在人间道我给他的信,他也未曾回。”

倚在谢龄身后窗棂上的萧峋插话:“对,我们去了雪域。”

“竟是去了雪域哎,我老想去了最近密宗活佛圆寂,举办了丧礼,我本打算趁吊唁的机会,去品一品他们的牦牛肉和松茸,但手头上事情太多,压根排不出时间”

越九归听见“雪域”二字一下变得激动,但说着说着语速变慢,调子语法古怪,还吞吞吐吐:“等等,你们俩在一块儿我是指现在在一块儿不是,不是说这个,我、师兄、你们亏我还”

越九归沉默下去。

谢龄想起当年东华宴秘境中,他告诉越九归他身份时的情景,便知他此刻表情有多精彩,忍不住笑了声,然后淡淡点头:“嗯。”

“就是你想的那样。”萧峋为谢龄的这个字做了扩充。

越九归还在沉默。

他身处之处的嘈杂声响变得清晰,时不时传来丁丁当当的敲击声,谢龄猜测他应当是在铸器的地方。

好一阵,越九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缓缓。”

又说:“我再缓缓。”

“缓缓,缓缓”念叨着,这家伙竟迸发出一串笑声:“哈哈其实这是好事啊我唤你师兄,而萧峋是你徒弟,我长辈分了”

谢龄:“”

谢龄心道你还是如此有趣开朗,萧峋则不咸不淡“啧”了声。

“少东家,那部件打好了,您快来看看”越九归那处有人喊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远。

“行。”越九归应道,尔后不大好意思地对谢龄道:“师兄,我这里有点事。”

“嗯,你去忙吧。”谢龄又是点头。

联络就此结束,越九归的人像从半空消失,谢龄往那片虚影上敲了一下,光芒归敛于木条中。

“这家伙真有意思。”萧峋从窗棂前起身,歪歪靠在谢龄坐的椅子上。他送了点儿灵力到那根雕花鸟的木条上,饶有兴致道:“我也研究研究,看看怎样将自己的画像弄上去。”

他们在东窗的长桌旁,谢龄将越九归送来的法器整理了一遍,通讯木置于桌案、同他的笔墨纸砚摆在一块儿,怀表收进芥子空间,其余暂且用不上的堆去置物架上。

萧峋从面前那片虚影中移开视线,问谢龄:“你不弄”

谢龄反问他:“作何要用自己的画像”

这话一出,萧峋竟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为何要用自己的画像呢”

两人的意思完全不同,谢龄听出这人是打算拿别的画儿来当头像。

萧峋在那通讯木上一阵捣鼓,偏首看了看谢龄,露出一个笑容。

下一刻,谢龄桌案上的通讯木亮起光芒,跳出一片虚影,影中有只系铃铛的白猫。

谢龄见之一愣,神情有几分古怪。

“你”谢龄盯了萧峋一阵,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