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对此倒并不吃惊,他相信,如果不是母亲还在昏迷的话,他会提请董事会把自己这个常务董事的职务也给撤了的。

“乔治,你之前准备的材料如何”

乔治自信答道:“我们准备了大概500页的材料,来证明穆什最近五年在主持集团运营时的种种违规行为,这些材料随时可以转化成未来打官司的证据”

“打官司”哈尼眼中带有惊愕。

“当然了”乔治心里这个急,他搞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哈尼还在犹豫什么。

刘铭撇了撇嘴,恐怕这位乔治先生还以为自己在米国纽妖呢。信诚是天竺第一大私人集团,运营时使用一些违规手段简直太稀松平常,如果穆什乐意,他甚至能影响穆拜市政府甚至国会为他修改当地的一些法令,使公司更方便扩张。

刘铭则定定的望向哈尼,道:“哈尼,听着,现在你有两条路走,一是回到你母亲的病床前,好好照顾老人,并向你大哥服软。另一条路就需要你下定决心,站出来,名正言顺地击败你的哥哥,让天竺人都知道,拜鲁生了两个儿子现在,我想问你,你的决定是什么”

哈尼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兄弟萧墙这种事,看来只有同为亚洲人的刘铭才更懂他一些。自己内心的纠结,被刘铭清晰地摆在眼前。

他沉吟片刻,抬头对众人道:“我要反击,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我会让世人知道父亲的遗志,也可以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

“好”乔治一拍桌子,不管这个华夏人有什么企图,至少在这一刻,他帮了大忙了。

刘铭点了点头,“我认为,光递交材料,远远不够,太浪费时间,现在你要做的是提高影响,要出圈儿”

“出圈儿是什么意思”两人疑惑地看向刘铭。

“呃,简单说就是让那些原本不关注你的人,也开始关注你。”

刘铭接着道:“我们先暗中联系集团内所有的高管,说服他们站在你这边,当然,这需要你付出一些承诺,另外,我们还要利用自己的长处去打击你哥哥的短处。”

刘铭开始逐步向哈尼解释自己的计划,站在一边的乔治听得心里冰凉,这个华夏人真是太邪恶了,他感觉到自己原本设计好的计划,开始被刘铭带得偏离轨道,甚至开始丢失了主导权,这是他不可接受的。

当天下午,哈尼给信诚集团所有员工以及股东群发了一封邮件。除了附件中的一份500余页的穆什黑料外,还高调宣布,自己面临不公正待遇,将主动辞去信诚集团常务董事职务。

不出一个小时,集团各个分公司共计50余位高管,也给相关员工写公开信,控诉穆什做事不公正,将主动辞职,追随二公子哈尼,这在集团内部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而下午三点钟,哈尼联系到电视台,录制了一期特别访谈节目,口才出众的他,在电视节目上侃侃而谈,历数自己的亲哥哥是如何排挤打压自己。

这一下,信诚集团二位公子家产争夺战,便曝光在了全天竺人民眼前。当晚那档访谈节目,瞬间出圈了,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豪门风云,竟然以真人秀的方式在电视中播出,那收视率堪比华夏每年一度的春晚。

“啪”一只漂亮的不列颠骨瓷茶杯被摔得粉身碎骨。

穆什胸腔剧烈起伏着,以往遇事从来波澜不惊的他,今天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本想悄无声息的使集团平稳过度,没想到,竟然让弟弟将家中丑闻搬上电视。

尼塔忧虑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道:“恐怕这件事对集团影响会很大。”

“当然”穆什冷笑道:“连集团的股票都会受到影响,哈尼他一定是疯了”

“那公司中出走的那些高管,也是哈尼拉拢的吗”

穆什无所谓道:“都是些没有实权的投机者,走了也好”

尼塔则分析道:“我在想,事出突然,哈尼应该没有这么周密计划才对,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穆什悚然一惊,“你说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尼塔则道:“还不清楚,我这两天多去医院,看看母亲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穆什点了点头,叹道:“信诚的多事之秋,终归还是来了。”

老拜鲁去世后第三天的股票市场,果然如刘铭所料,很多投资人对信诚集团目前的混沌状况十分担忧,纷纷沽出股票,落袋为安。号称“金不换”的信诚股票,当日上午便大跌6

要知道,信诚股票在穆拜股市当中的当量,相当于沪市十支蓝筹股的比例,他这一跌不要紧,大多数股票全都被拖累得应声跳水,一时间,穆拜股市哀鸿遍野。

前一天晚上还在兴致勃勃吃瓜的天竺股民们,才发现,这哪里是瓜,分明是地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则出现在穆拜郊外的安迦尼庄园。

刘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天竺顶级富豪的庄园,跟在哈尼的身后四下打量着,这里的装修风格偏古风,长廊之外,白墙与绿植相得益彰,而长廊尽头,纯红木双层大屋群,从远处看,此起彼伏,更显气派非凡。

刘铭凑近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大屋不是用紫檀盖的,不然这些木料还不得价值上亿

此时的庄园内的大屋除了仆人外,还多了几名政府人员和警察。

而其中一位警察正在找拜鲁的家庭医生做笔录,毕竟拜鲁是在家中去世,警察需要走个形式,出具死亡证明。

像拜鲁这种名人企业家去世,就是当地政府也不敢怠慢,第二天便派出首席商务部长前来吊唁。

“你好,我是摩迪,对于您父亲的不幸离世,我感到万分悲恸。”当这位身材十分壮实,一脸花白须发的政府官员出现在刘铭面前时,好悬给他吓一趔趄。

摩迪对拜鲁的去世,并没有嘴里说的那么伤感,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他早已将表情修炼得化骨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