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小腿的默,本就充斥血丝的眼睛险些爆开,下意识抱得更紧,怎么也不愿松开。

“后辈无能,寻求冠位之道,始终不得要领。”

“眼看族群衰败,灭亡之危呼之欲出,不得已,我打开金棺中的封印法器,与遥远时空的未知邪神做了一笔交易。”

身染灰光的夜释天,一步一步,缓慢走向玉棺。

他那灰色的瞳仁中,左边倒映出血巫神淡淡微笑的面庞,右边则倒映出死不瞑目的光巫神,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未知的邪神……邪之一脉的封神……”

夜天子喃喃自语,连带着夜寒君的肩膀开始痉挛:

“你这是不惜代价,宁可背负一切的孽缘,背负诸天的骂名,也要立于世界的顶点吗……”

“始祖之兵,我别无选择。”

夜释天顿住脚步,在血光的照耀下,萦绕的灰光就像是魔鬼投落的阴影,无边的孤独,无尽的坎坷:

“祂不属于近古,也不属于远古,具体诞生的年代,无从考究。”

“我唯一知晓,祂的真名唤作‘萨鲁斯’。”

“但我查不到任何情报,远古之前的太古宙乃至冥古宙,就像是完全断代了一样,历史被尘封,真相被隐藏,也许曾经发生过惊天动地的神战,也许……谁又知道呢。”

夜释天重新迈开脚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血巫神和光巫神:

“我从祂那边,得到了特殊的升冠仪式。”

“一旦开始执行,不管跨越多少个位面,祂会从永恒的死亡之地复苏意志,由死转生,重塑邪神之躯。”

“当然,释放未知的邪神,诸天势必混乱。”

“但那又如何呢?既是新生宙第二纪元,万族征战,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神灵复苏。”

“多一尊邪神,相互制衡,不见得完全是坏事。”

“但是……”夜天子惊疑不定道:

“能够由死转生,这不是寻常神灵能做到的事情。”

“提供冠位之法,这也超乎我的认知,你需要承担的代价,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始祖之兵,看来瞒不了你。”

夜释天背着身,实际间隔只有千余米,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抵达黄泉彼岸的另一端:

“事实上,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我额外要求了几个条件。”

“譬如,邪神即便复活,祂也不得干预我冥灯深渊的本土生灵,我帮助祂复活,祂便不能成为我族的敌人,至少明面上如此……”

夜天子如鲠在喉,思忖数秒,摇摆不定的神色渐渐平复:

“算了,我和夜修罗都是时代的旧影,既然你权衡利弊,觉得可以,我不可能阻拦你。”

“你要怎么做?即便成就冠位,难道要和血巫神签订契约,为祂续命?”

“不对啊,如果这样,你们煞费苦心引来光巫神做什么?两名巫神……两个相同的神格……这是仪式的前置条件?”

“是。”

夜释天轻轻颔首,已经走到血巫神面前的他,低下头来,与血巫神相视一眼。

血巫神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祂的声音忽然传遍祖地,字字句句透着不容争辩的强势:

“今日过后,我会彻底陨落。”

“这是我的选择,将死之神,能够成就一尊无敌的冠位,见证夜氏重的辉煌,吾辈欢欣,你们不得记恨。”

“陨落?记恨?”

巫血璐一愣,旋即脸色大变。

夜释天忽然扑到血巫神的身上,非人的嘴巴向着两边裂开,十几排尖锐的白牙折射着利刃的寒光。

他竟然在大口啃咬,啃咬一尊活着的神祇!

而血巫神明明面露痛楚,但祂没有阻挡,反而收敛神性,不准护体血光自动攻击。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

这一瞬,夜释天化身不可名状的怪物,撕咬着肉块,大口咀嚼,大口吞咽。

灰色的长舌因为兴奋伸得老长,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咬碎的声音,还有血液顺着食道滑落的声音,持续回荡在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

“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