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也四处转悠,衣袖轻轻挥舞间,院中央出现一汪碧池,水清幽,荷香弥漫开来,水池周围开满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兰花,柔弱的随风轻摆。

她看向花无烬,柔声道,“妹妹,这个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可喜欢?”

花无烬方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小跑到怜儿身边,牵着她的手,欢喜的转着圈儿,“喜欢,姐姐你也是花妖?”

怜儿摇摇头,“我只是桃树下一株普通的兰花,得夭夭庇佑,千年才成了人形。”

白夭夭坐在池边,咂舌,“怜儿,你对我可就没这般大方了!我不管,我也要。”脚尖勾起一汪水,溅得三人脸上皆挂着水珠,笑声荡开来,惊起飞鸟无数。

“她送了你这礼,我该送些什么呢?”白夭夭摩挲着下巴,思考的很是认真。

思忖许久,她坐起身,指尖儿对着空中虚点点,原本只有几株桃树的院落,瞬间被深深浅浅的粉延成了万千花海,“这桃花永不枯萎!”她笑看着花无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愿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王启明端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脸上笑开了花,“快趁热吃!今日备了好多。”

白夭夭拉着花无烬落坐,一脸馋样,“哇,雨天吃这个正合适,启明叔,可有好酒?”

崔钰幽幽开口,“她的酒可不便宜。”

花无烬白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启明叔,天仙醉一人一坛!”

王启明应声,“这酒可是阿烬从天界取来的,一坛抵十坛,你们可有口福了。”

苏怜抚掌,“一池水换一坛天仙醉,值了!”

三人互望一眼,笑的灿若暖阳,“不醉不归!”“好!”

吃的大汗淋漓,她们三人你一杯我一杯,那酒一会就见了底,崔钰抬头,“夭夭少饮些。”

阎王在桌下踢他,他一脸不解,“怎么?”

一个酒杯正中崔钰脑门,“扫兴,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白夭夭雪白的脸颊染上绯红,打了个酒嗝,“阿烬,阿烬,可还有别的酒?”

白抬头就见花无烬脸泛红霞,微带酒晕,两眼有些许迷离,“嗝,启明叔,咱那桃花酿可能喝了?”

启明吃的正欢,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可以喝了,现在要吗?”

苏怜摇摇晃晃起身,转几个圈,“喝喝!快些拿来。”走到阎王身边,挑起他的下巴,明眸微熏,“给爷笑一个!”

阎王被噎的连连捶胸,“咳,咳,怜儿,你这同谁学的?”

怜儿依旧不依不饶的紧盯着她,脸蛋儿带着陀红,眼尾上挑,“快笑一个,今晚爷疼你!”

花无烬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怜儿,“话本子瞧多了,哈哈,你可太逗了。”

怜儿勾唇,回头冲她抛个媚眼,“我学的像不像?”

“像!”“太像了!”花无烬同白夭夭异口同声答。

阎王挤出个苦笑,“怜儿,你喝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她凑近阎王,“今夜爷定将你拆吃入腹!”

崔钰手中的筷落在地上,半张着嘴,“瞧瞧,这是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不成体统,简直有伤风化。”

就见白夭夭跟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他身上,“去你的有伤风化,千年前你就是这么同我讲的,妈的,同我鱼水的时候怎么不说。”一拳又一拳,他虽是魂灵,可也知道疼啊,抱着头,“夭夭,我错了,别打了。。。”

崔钰一瘸一拐背着白夭夭走了,临了瞪了花无烬一眼,“明知这酒烈,还让她饮这么多!”

她把玩着手中酒杯,“怎么,是挨打上瘾?”目光不善的瞪回去,“同我打一架?”

崔钰也顾不上疼了,凌空而起,几息间已不见了踪影。

怜儿也好不到哪去,倚在阎王怀里,“给爷唱个曲,喏,这个赏你!”往他手中塞块碎银,“爷有的是钱!嗝”

阎王,“上一世她是转到男子身上了?”

酒尽人散,方才热闹非常的院落一下安静下来,星子点点,夜风微寒,花无烬抱着株桃树,一脸迷醉,“无忧,嗝,你瞧,那星星好看吗?”

白摇头,上前想拉起她,她却拼命的搂紧树,“不要,我不要你走。”

白无奈缓缓蹲下身,手掌慢慢抚过她的发丝,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畔,“我不走,乖,松开。”

她愣愣看着他,渐渐出了神,眼眸迷离,松开树环上他的腰,两人面对面,鼻尖几乎碰在一起,白能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缱绻爱恋,“无忧我想你了。”嗓音绵软带着几分醉意,听的白心头荡漾。

白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哄着,“太晚了,你该歇了,我哪里也不去,你乖。”

她半阖眸,温顺点头,“嗯,我乖。”白轻轻闭闭眼,按下心中冲动,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手指不自觉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摩挲,“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呢喃,不安的往他怀中拱拱,像只慵懒撒娇的猫。

王启明见状叹口气,“你说你渡个劫,不是和尚就是道士,总算不用四大皆空了,结果又成摆渡人了,这丫头也是可怜,在凡间风雨无阻守了你几十载。”幽幽看向白,语重心长道,“你如今虽无记忆,可总有一日会回去,千万莫做让自己悔之晚矣之事,切记!”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有些佝偻,更多的是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