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警示?”远处传来了风飞扬的问话,风飞扬踱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了顾玄身边,问道:“你们俩这么早在聊什么?”他昨晚睡得不太好,老是担心又有什么杀手来,这不一夜无话,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未曾想,刚起来,却听到有人咋咋呼呼地说什么“警示”,让他一下子又激灵了一下子。不过,他向来稳重,气度沉稳,看看也无什么惊险大事,便缓步过来问问情况。

顾玄看到惊动了风飞扬,便不好意思地说道:“风师,您好,我们是在瞎说呢,您看这不地上不是多了些灰尘嘛,卢卓说这是什么霾,又说所谓“天地霾,君臣乖”,下霾是上天对人间秩序的一种警示,我看不会这么玄奥的,只是天气变化嘛。”然而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风飞扬听顾玄这么一说,联想起这几日乐府生的事情,又想到昨日遭遇的暗杀,好像确实是有什么大大的惨事要生的预兆啊!看来得赶快回到乐府,请教于长老们才行啊。

沉吟片刻,便对顾玄说:“此事不要声张,待会让人把此地打扫一下即可。”他看了看四周,才现有些不对头,虽然说霾这东西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但怎么这所谓的霾分布得如此怪异,只是从顾玄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也就五六丈开外就基本没有了,院落里别的地方就没有了。他有略带有疑问的眼神看了看顾玄,欲言又止,他此时倒有些怀疑此事与顾玄有点什么关联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形成的,可那些奇怪地事好像总少不了顾玄的。这下还真是让他猜中了结果,却没有猜出原因,再说他想问顾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看顾玄那一脸懵懂样,就知道这位年轻人自己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呢。

顾玄因原来从事的工作就是个小差役,做惯了这洒扫工作,来到这院之后,便已经觉得如同故地重游一般,甚是熟悉,听得风飞扬要叫人打扫此地,便寻了个扫帚,扫起地来。卢卓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玄已经刷刷地扫了一大块,不须一会儿,便把这地扫了个干净,看得卢卓又是佩服又是惋惜,自己居然又错过了一个在顾玄面前表现的机会,不过看起来顾玄如此娴熟的动作,显然是功力独到,果然是扫地之人最是深藏不露,均是世外高人级别呐。

顾玄还在清扫最后一处时,其余众人也已经纷纷起床,路经此处,见顾玄正在扫地,均是赞叹小伙子勤快爱清洁,难道这就是神医风范?就连杨阳见了,也是一反往常,对顾玄赞叹道:“果真是闻鸡起舞,勤于修身啊,顾玄,向您学习啊!”顾玄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扫个地而已。”

风飞扬见众人已经起得差不多了,但招呼道:“请诸位准备一下,用过早膳便要出的。”昨日众人见风飞扬露了那一手雷霆霹雳般的手段,本已有的对乐府敬畏之心就更加虔诚了。风飞扬如此一说,便如军令一般,众人轰然应声,便四散去准备出。

顾玄扫到兴起,不但把那所谓的霾扫了个干干净净,顺便把落于地上的秋叶也一并扫归于一处,他停下手,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又似回到了那三年在旌阳县院当差的日子,虽然每天被那礼郎王克礼吆来喝去,整日介做着琐事,忙个不停,但自己还是蛮喜欢院里的一木一草,这个通山县的院也如龙汉大6的其他院一样,格局相似,就连院内草木山水也均是十分相类,顾玄看着院落两旁随着秋风落叶缤纷的槐树,还有两旁简陋的假山与假山边淙淙的流水之声,都让他感觉亲切。

顾玄本就一乡下长大的少年,从小并无大志,只希望如母亲所言,能够在城里谋上个差事,那就是算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那是烧了高香都难求得的。如今自己能够去往乐府,这个凌驾于整个龙汉大6的庞然大物,去谋事,那简直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顾玄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真是要感谢一路上帮过自己的人,可惜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报答他们。

众人用过早膳,便如昨日一般,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那位公子哥杨阳这次打死也不想坐马车了,昨晚睡得早,身体感觉已经健壮如初了,便又骑上了马。顾玄看他如此痛恨坐马车,便觉好笑,难道别人坐马车也这么痛苦吗?想到此,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宫莺那似怨似喜的秋水双眸,她坐车会不会也很难受?其实宫莺坐的马车倒是与这第二辆是有所不同的,宫莺坐的马车本就是知县大人的专座,因风飞扬特别指明要求提供有软褥的马车,才不得不贡献出来,故而宫莺俩姐妹坐着并不觉得如何痛苦,而第二辆马车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顾玄不由得侧耳细听,细听之间便用上了耳根通,他隐约听到马车内俩姐妹正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听不太清,顾玄也不好意思细听,感觉宫莺并未有什么不适,便放下心来。安心地听卢卓聊那青城山上的逸事来。

一路无话,将将行了两三个时辰,出了通山县地界,只见前方秋风凛凛,卷起几堆黄沙,在低空处打转,远处有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顾玄听着感觉其音甚是不详,前方似有什么事情?

果然,未行多远,居然见到前面出现了一队送丧队伍,送丧队伍之中,一中年男子哭天抢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后面跟着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形成一支长长的散乱队伍,最前面却是有四人抬着一口棺材,正缓慢地向前走着。顾玄与众人不再作声,放慢骑马地度,缓慢通过,却听得送丧队伍后面有人在用哽咽的口气说着:“唉,这家子也真是可怜,罪过啊,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本来好端端的一户人家,就这么毁了。”顾玄听其说得这么惨,同情心顿时泛滥,便跳下马,问那人道:“怎么回事,怎么一口棺材呢,你不是说一个大人两个孩子?”那人见旁边过来一个异乡人,便也没有忌讳,说道:“谁说不是呢?太惨了,那男人的老婆临盆,因为舍不得请个稳婆,自己叫了个老妇人来接生,不想老婆撑不住疼痛,就死过去了,那两个孩子虽然好歹生了出来,但因为闷在肚子里时间太长,居然生出来时就已经死掉了。你说是不是太惨了?因为村中老人说这是中邪之兆,必须马上掩埋,那男人犟不过村中族人,只得出丧了事,这样他就更难过了。”

顾玄一听原来如此,那可真是人间惨事,怪不得那个男人如此伤心,一对双胞胎加自己的老婆都一天之间没有了,任谁都会痛苦成分的。

顾玄也爱莫能助,便牵着马快步走过送丧队伍,刚经过棺材,不经意间,他听得有个奇怪的声音,极细极淡,耳根通迅启动,寻音而去,居然此音是从棺材中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