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过了一晚上,就变样了,难不成他本是天降紫微星,只是这紫微星喝多了,昨夜里才落身。

“陈大郎,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靠不靠谱,该不会是从哪听来唬人的吧。”

平日里,牢狱衙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在一起吹牛,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要拉出来说道说道。

这陈锦年自然也不例外,靠着他老子才混得如今果腹的差事,可不得经常拿出来说一说。

免得有些人忘了。

一个只知道喝酒吹牛唠闲磕的烂泥,如今能说的头头是道,怎么能不叫人怀疑。

“你们这么看我作甚,以为我说的是假的,随意唬人?”

高景山和刘金宝都不说话,他们用沉默表达了态度。

“衙门里有仵作,你们不信我,也得信他不是。”

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更让人怀疑真实性。

盘牛县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传不了那么远。

虽配备了仵作,但也是个摆设,顶多能分辨人是怎么死d 。

如果脖子上有一圈勒痕,那就是上吊自缢。

嘴唇发黑脸发青,那就是中毒导致。

因此,发生在盘牛县的死伤案件,大多都以不慎意外,邻里报复判断。

如此仵作,怎能叫人信服。

回到衙门,也到了放班的时辰,陈锦年把身上的行头逐一去下。

同是狱卒的几个老家伙,早就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喝酒,要不要找个勾栏女子听曲谈心。

“哎,今天晚上去不去?”

陈锦年摇头,他得回家。

几个狱卒见状,忍不住嚯了一声,往日里就他喊的最欢实。

口袋里有一个铜板,也得拿去喝花酒,怎么今儿个转性了。

陈锦年则是声称家中有事,喝酒的事情改日再说。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去!

刚回到家,凳子还没坐热,陈茉莉就一如往常把一碟兰花豆和一壶酒端过来。

“整日里就知道喝酒,脑袋都要喝糊涂,就不能想法子多个营生。”

陈老汉留下来的房舍,过去这么多年,已有几处坏损,需要修补。

可依陈锦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哪里有钱买料修房。

按他一句,只要房子修了还是要坏的,只要没塌就不用管。

陈茉莉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只能一日一日这般活着。

唯一的希望就是等攒够了银钱,还了陈家的恩情。

要是还有剩余就找个地方,支个摊子什么的,搞一点小营生。

总好过把一辈子全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越想越气。

陈茉莉挥舞手中的柴刀,把面前的几根柴劈成几瓣,堆到一边,留着明天用。

陈锦年其实不想喝酒,这酒粗粝,不够柔,烧嗓子。

这之前,他也是喝过飞天茅台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好酒。

正闭眼回味,一阵敲门声传来,陈锦年被迫回过神儿来。

这个时辰,是谁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