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人影原是孙明手下白面生林素是也,此一行乃是孙明派其往蒋绍之处以作说客,来与孙明联合共图平城。这蒋绍原非什么绿林好汉,在白色泽之处有一渔村,名曰里岸村,此村二百年前原是白色泽内一水泊,后水泊退去,淤泥成地,附近泽地之中鱼虾丰足,众乡人捕鱼于此,便形成白龟泽岸这一里岸村,而这蒋沼便是里岸村的渔民出身。蒋家有三子,大子便是蒋绍,字汕泊,次子蒋芟,字汕嘉三子蒋潸。字汕因。此三子原是当地本分渔民,天不怜见,其父蒋飒视赌如命,其亦原是本分之人,因那村里泼皮设套入局,便至于此,最终遭人催债无奈自投白色泽以死。三子因此杀了那庄家,入其家室携几十两白银逃入白色泽中,而来已有十一年矣。

不提这蒋绍,且说这白面林寿于林中行路,忽见有人声传来,闻声寻去,见得是这张仕一行。却见这张仕身着青衣,头戴冠,腰缠宝剑与玉玦,侍从三四人皆神光熠熠不似寻常过商,见此情景林焘不由心中叫好,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焘心想“这几人穿着皆风彩,想必定是大族子弟,再次亦是地主、乡绅。”林焘自然是欲劫此行人以济山寨,以图大事,本欲返回山寨以告孙明,却想自己将往蒋绍处,又早有信相约,只想现今回返不仅失了机会,亦难再与蒋绍相联络。这是为何?却说那白龟泽连绵百里,泽中有大湖,又有些许干地,这蒋沼等人于白龟泽中飘无定所,似那水中蛟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若误了时辰,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令人治笑哉?思量再三,心生一计。于林中缓缓走出,正对那张仕,口唱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却说那张仕身为秀才,听此不由心中触动,复观此人约有二十四五,生打扮,头戴方巾,面色白净,张仕见对方如此打扮正不由觉其亦是赶考秀才,不由告问“敢问阁下亦是赴郑府进学邪?何不一同休憩。”林焘见对方毫无戒备,心中一喜,开口答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可只是乡里一童生,今欲往西拜访友人,见先生如此打扮,莫不是要住郑府去邪?”张仕哪有甚么戒心,具以告之。林焘见对方无多戒心,又是远道而来,便欲将其诱至山寨,使孙明夺取钱财、布匹以资兄弟。至于这张仕为何毫无戒心,不由提及其所在的淮乡了。其父张民所在氏族乃是当地一大族,虽不似能控制地方,富可敌国但亦有几代积蓄,乡内安定,张仕虽年已双十之数不曾远游,又是次子自不知这社会险恶,今见这林煮亦是生打扮遂不见疑。

话说回来,林煮虽见张仕并无防备之心,但仍恐再多攀谈使其见疑,便道一声“叨扰了。”又复行数步,回首顾曰:“前方三十里处,路北方有一豫平山,山上有一山庄,小可亦在此居住,若不嫌,可投此处以作休息。”此句说完,林煮便消失在这山林之中。

待李生采撷回来时,才想起未问林焘这平功县具在何处地界,不禁摇头以作苦恼之状,李生只觉是天气炎热,故不复问。

另一边,林焘已行至白龟泽处,却不知这蒋绍位于何处,先前与蒋绍相联络时,只知蒋绍会于近日,于里岸村对岸的湖泽中等候。林焘于此地复行竟一时失了方位,直至傍晚幸得到里岸村投宿。这里岸村道是有酒楼,可这是在三五年前了。后来因泽中鱼虾渐少,自然不复存在。只在旁留一酒肆。踏入酒肆,店小二便闻声赶来便开始对酒水鸡鸭开始介绍,似是看林煮不似寻常庶民好能赚上一笔。林煮先是要了二两杜廉酒,又想起人言里岸村鱼儿肥美,便欲要尝尝这白龟泽鱼儿之鲜美,却不曾想小二答曰:“这白龟泽大鱼稀少,已有几日渔民未有大鱼了,别说是先生您,就是村里保正也难吃上大鱼,您若是想吃,现还有几条小鱼,我这就去做。”林焘欲问之是何缘故,店内有两客商曰:“还不是因那黄鱼。”林焘问其黄鱼,客商答曰:“原先这句龟泽便是一年不胜一年,近年来淮水改道,难有水入,后据说是蒋家三兄弟先前捕过一只百斤大黄鱼。说来也怪,这黄鱼运到岸时便消失了,有人传言这是泽中水灵,因包庇蒋家兄弟水匪才招致天罚身死道消。这林卷乃是读人又怎会信这黄鱼之说,只想这因淮水改道至此,这不过是乡里愚夫所噫想的罢了,便叫了半只烧鸡自顾吃去了。

虽说这林素还未寻到蒋绍等人,但张仕一行人却将行至豫平山了,至于张仕能否躲开响马,又会不会被诱至山庄,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