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昭懿的眼里,云起湛明明和自己没什么两样,也是一个事事嫌烦、嫌累的讨人嫌,反正他们凑在一起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下好了,云起湛还把连昭懿从王府带出来的几个侍婢全都赶下去了!

她原是想让她们从云起湛的衣箱里找出那么一两件,勉强可以让自己裹一下之类的外衣,可她们才刚进到春猎营地的主营帐里面,就被他急着赶出去了。

这既是房又是卧房的主营帐,充斥着温暖明亮的光线,看上去宽敞且又舒适,陈设布置也都透露着一股边疆地域特有的风味。这么好的地方,若不是他急着要找到自己做些什么,估计也不愿让连昭懿踏足。

因为云起湛留给她的禁足令是,王府里涉及他隐秘的地方一概都不许去。

“本王也没缺过你的吃穿用度,就不能多带一件衣裳?”

“若王爷愿好言相告,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狼狈……”

趁连昭懿不注意,云起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件斗篷扔到了她的头上,然后直接就坐到了他的桌前,一本正经的看起了一叠又一叠的公。

裹上他的斗篷的确暖和多了,可连昭懿这怕冷的毛病谁又说得准呢。

“现在睡一下,晚上陪本王去一个地方。”

“我怕冷,不想去!”

让她好好睡一觉,确是挺符合连昭懿心意的一件好事,也用不着多费心思去应付营地里面的朝臣们。可转念想到,要毫无准备地与他在王府外再过一个晚上,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不肯去?那本王何必费心请你来?”

“知道了,我去就是。”

不容她辩驳,他的眼神就已经能把连昭懿杀死好几回了,能不去吗?

“方才见过猛家的女眷了?”

“王爷也太过费心了?那女子看上去无甚用处。”

“没有女眷走动,你如何能获知这皇城的大小事务?又如何能助本王把这城中的名流世家请进王府的门?”

“法子多得是,也不见得非得是她!”

的确,从皇城中贵女们的闺阁私会中,或许能掌握很多外人难以知悉的秘密,这也是很多望族探听消息的一个好法子。更何况,若从女眷入手去探听消息,也更隐秘和安全。

所以,云起湛的意思是,要放松连昭懿的禁足了?

“何出此言!”

“毕氏一族的确是望洲最兴旺富庶的族群,可这毕慧芳虽是长房嫡女,只不过是一个飘零于世的遗腹子。而且,她还嫁给了一个从前人人爱慕、可现在却病恹恹的名臣之子,估计在皇城也不好过!”

“没错,现在的掌权人是她二叔,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府的地方志资料详实,我既费功夫看了又怎会不知?”

“本王也知道,毕慧芳确实不怎样!听闻她自小饱受欺凌,也不受家中长辈待见……正如此,对我们才更有利用的价值!”

“王爷,这是,你的意思?”

“是,但也不全是!一来,她夫家门第不高不低,与你往来,才不会失了身份。这二来,就是我们王府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一般的贵女也不敢走近,你们也正好凑个伴。”

“说到底,还是王爷种下的因!”

“这也是你皇叔为你拿的注意!”

连昭懿倒是不奇怪,怎么看云起湛也不像是会费心自己的事情,原来是背后有高人支招!也是,要是他非要计较这些人情世故,那“活阎王”的名声也不会有了。

不过,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揣摩的东西,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又怎能算得准呢?

连昭懿也凑到他的桌跟前,随手拿起茶杯看了看,又翻开了桌面上他已经批示好的那一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