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丝绦对姜莞宁来说并不难,尤其萧铎的这条她仔细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就寻常的编法。

但难就难在每回姜莞宁瞧见它,那日的尴尬就会袭上心头,让她脚趾蜷缩,然后自欺欺人一样假装没看见。

算一算也过去了不少日子,姜莞宁挣扎了一下,觉得还是赶紧把这事儿了结了,免得拖着拖着拖忘记,下回遇到萧铎成了他刁难自己的借口。

说做就做,姜莞宁手巧,按着断掉的丝线颜色比对着选了一模一样的,花了一个下午编出来,两条放一块儿看,除了是条新的以外简直一模一样。

“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吧?”

姜莞宁觉得完美,用小布袋装好了找人送去锦衣卫衙门,心里松了口气,活似完成了一桩大事。

谁料东西怎么送出去的又怎么被退了回来,姜莞宁不敢置信,“他不收?莫非他觉得我做得不好?不能啊,我瞧着一模一样。”

“不是的姑娘,那位大人说,这东西是因为姑娘才断的,应当姑娘亲自赔给他,他还说他明日会在燕云楼等您。”

姜莞宁:“……”

行吧,说得也在理,要是他愿意稀里糊涂收下就更好了,啧,可惜。

……

虽然姜莞宁已经将牌子还了回去,然而燕云楼的人已经认识她,见了她熟门熟路地将人往楼上引,总觉得还了个寂寞。

“姑娘且在此处稍作休息。”

小二退出去,不一会儿又送了点心茶水过来,就不再打扰。

这阵子姜莞宁一直也没闲着,这会儿舒坦地待着,耳边能听见隐隐的乐声,她又发现屋子里的竟然是卿馨馆里卖的香,自己做的方子,熟悉到安心的味道。

姜莞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好像终于能好好地休息一会儿,脑子里什么都不用去想,放下所有的包袱放空了就行。

她的头慢慢地枕在臂弯,这地方真不错。

萧铎来的时候有些匆忙,鞋子上还沾了些泥土,燕云楼的人说姜莞宁一早就过来了,他步子迈得更大了。

一定等急了吧?约莫是要生气了,性子本就娇气,还爱撒娇,还爱哭……不会气哭了吧?

萧铎快步走到厢房外,脚步忽然一顿,耳朵动了动,脚步随即放轻。

里头呼吸声十分轻浅,他轻轻推开门,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绕过屏风,果不其然看到姜莞宁趴在桌上睡着了。

萧铎缓缓勾起嘴角,真的是……全无防备,她是对自己一点儿都不担心?

粗糙的指节轻轻勾起她脸庞的一小撮头发,顺滑带着香气的发丝缓缓滑下去,萧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自己要想做点什么,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头发丝落下时蹭到了姜莞宁的脸,她眉头轻轻动了一下,脸颊在手臂上无意识蹭了蹭,萧铎抿了抿嘴收手坐到旁边,皱着眉瞪着姜莞宁无辜的睡颜。

睡着了还这么娇气!

编丝绦对姜莞宁来说并不难,尤其萧铎的这条她仔细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就寻常的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