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夏只想破口大骂,可又不得不去开门,展月几人虽然用药深睡,但保不准会被吵醒。

忽地,她唇角一弯,端起一旁的血水去开门。

福宝儿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站在门口,举手又要拍门的瞬间,门嘎吱一声开了,然后程安夏披头散发端着一盆血水走向他。

浓郁的血腥味窜入鼻尖,福宝儿清醒了大半,睁眼的瞬间便看到了程安夏呈现在眼底的一盆腥红,他瞳孔震颤的捂住自己的口鼻,随即哇的一声转身就跑。

程安夏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小样还治不了你。”话落,回屋继续给程大山清理伤口各种,顺便做了个小手术。

忙完,已经累到虚脱,洗了手倒头就睡。

夜半,一阵哄闹,程安夏把被子蒙头都睡不了。

突然,一声幼猫般的叫声传入耳尖。

她一愣,这是生了?

当时并非她见死不救,就算站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把她当疯子抓起来就好了。

而且,程建军绝对不会放任媳妇不管,本来程家两老也只是不喜欢二房,对于三房还是有些偏宠的。

陆陆续续听得程家老太叮嘱的声音,听得出来很高兴,想必是生了个儿子。

以至于忘了他们这边的事,程安夏乐得自在,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眼皮打架没撑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展月几人拿着竹筒摆了一屋子,见程安夏起来,便道,“夏夏,赶紧把铺卷了,不然该湿了。”

程安夏揉着眼睛看了眼屋顶,大大小小的洞口都射光,她不急不慌的爬起来卷地铺。

小雨看着竹筒里的雨水,稚嫩的声音响起,“娘,这个能喝吗?”

她好饿,刚才出房门就被奶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现在水也不敢去喝。

展月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口气有些冲,“你傻吗?这水能喝吗?”

这的确是常识,按说小雨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问应该是想引起展月的注意。

可是,被她一声责备,小雨明显一缩,红着眼眶不敢说话了。

程安夏理解此时的展月,便是朝小雨招手,“小雨,姐姐带你出去喝水。”

小雨不敢看她,躲闪道,“奶奶会骂人。”

程安夏放轻了声音,“有姐姐在,不会的。”说着,就去拉她的手。

有人壮胆,小雨好像也没那么怕了,任由程安夏牵着她离开屋子。

雨如瓢泼,不止他们的屋子漏水,整个宅子都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盆瓢碗,连尿桶都用上了。

程家老太不动手,叉腰指使这个指使那个。程美丽一脸不耐烦,“娘,您别说话了,走来走去晃的我头晕。”

她昨晚被吵醒几次,不是三嫂生了个儿子就要发火了。

今早又被雨淋醒,憋着一肚子火,就被叫过来做这做那。

程家老太心情也不好,斥声道,“我不说话你们知道要怎么做吗?早就让你们几个把屋顶修一下,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住水帘洞了。”这还真是程建刚程建军偷懒造成的。

程美丽不敢正面与她吵,只是唉声叹气道,“要是有地方建新宅子就好了。”她做梦也想住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