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不觉已经飘起了雪花,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的白地毯,光秃秃的树干也被雪花点缀的栩栩如生,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

气温零下几度,每个人穿上了各种款式的棉服,围上了不同颜色的围巾,鼻头通红,双手插进暖和的口袋里。

上学期正式敲响了结束曲,教学楼里满是自在的欢呼声,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而庆祝着,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而咆哮着。

高二1班教室里热闹飞扬,每个人一边收拾本,一边跟朋友们道别,不亦乐乎。

祝南笙把课本塞进包里,腾出不用的东西装进一个大袋子里准备扔出去,凌晚可则是不慌不忙的扣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凌迟的聊天框。

Flee:你什么时候回来?

迟:买了明天的高铁票。

迟:考得怎么样?

Flee:还行,我觉得没什么压力。

祝南笙收拾好东西舒了口气,看了一眼凌晚可,抿了抿唇,他抓了抓头发,问:“寒假你回南坪?还是留在这儿?”

凌晚可眼也不抬,继续看着手机,“在这儿。”她勉强分出一个眼神看他,“你呢?”

“在这儿。”祝南笙回。

凌晚可敷衍的点了点头,转头又看起了手机,认真且专注,偶尔还笑一下。这种开心还没维持多久,就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阴影打断。

凌晚可抬起头看向窗外。窗外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长相清冷带着攻击性的女人。眉毛细而有型,娇艳的红唇上是高挺小巧的鼻梁,五官精致。女人穿着时髦的羊毛大衣,围着鲜艳的红色围巾,长发披散在肩上,发尾微卷,双手插兜,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祝南笙顺着目光看过去,眼神停留在站在女人身后一脸严肃的男人身上。他记得这个男人,是凌晚可的爸爸。男人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个粉嫩的保温杯,应该是面前这位女人的。

这个长相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是她妈妈。

祝南笙收回视线,转眼去看凌晚可,她的表情逐渐收敛,笑还挂在脸上,却僵硬,显然,肯定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凌晚可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调整好状态起身走了出去,唯唯诺诺的站在程可可面前,头也不敢抬,有犯错该有的模样。

祝南笙刻意不向外看,可眼睛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样,不自觉的往外瞄上几眼。

凌晚可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垂在裤缝中间,背也挺不直了,毫无底气的叫了一声“妈”。从她看见程可可那一眼开始,她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若是正常事,程可可根本不可能踏进学校半步,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让这位“不闻外界事”亲自来了学校,但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程可可眼神逐渐凌厉,眼尾上挑,一双抚媚的狐狸眼低眸看着她,语气冷冷的,“打架,喝酒,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好,越来越胆大了。”

凌晚可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在程可可面前,她无非是一只弱小的蚂蚁。

程可可继续说着:“高中生,交白卷,谈恋爱。”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把脸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抱着胳膊,低眼俯视,“你在和哪个男孩子谈恋爱?”

凌晚可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眼神看着她,解释道:“我没谈恋爱,一直都没有。”

程可可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伸到她面前,屏幕上是校长截图发来的图片,图片上方是被打了马赛克的手机号,下面是好几张照片,凌晚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她和祝南笙走在一起的照片,两人有说有笑,关系好的不行。

虚假的证据被伸到面前,凌晚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没谈恋爱,她和祝南笙的关系就想她和郝陉那样,只是较好的朋友而已。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同学,最多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凌晚可解释道,说是普通朋友,也是为了避开程可可对祝南笙的怀疑,“而且,我真没谈恋爱,我不知道拍这些图片的人存着什么坏心思,可我真没有……”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一阵灼热感,随后是疼痛感,凌晚可惯性的后退了一步,抬手摸了摸被扇了一巴掌的脸,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笑。

“你笑什么?”程可可不满的说,随后甩开凌贝江伸过来想拦她的手,“凌晚可,你说别人存着坏心思,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从小到大,你惹了多少事?你自己数的清吗?”

凌晚可转过头,看着飘在空中的洁白无瑕的雪花,它有它最美的地方,最自豪的地方,可落在地上,堆起一层厚厚的雪时,却还是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像人一样,每个人都有优点和不足,可总有些人他们只在意你的缺点,对你的印象只是一刹那的好,剩下的全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