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笙翻的手顿了顿,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她,他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几分钟过去,凌晚可的精神劲儿已经消散如烟,双手撑着沉重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要栽下头睡过去。

“你睡吧。”祝南笙说,“老师来了我叫你。”

“成。”

话音刚落,凌晚可毫不犹豫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脑袋上盖着祝南笙的校服外套,上面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和洗衣液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下午第三节学校大会,所有学生搬着笨重的铁凳子下楼,楼道拥挤的不行,你推我、我推你,凳子腿磕到某个同学时,还会忍不住骂上一句。

楼道的学生少了些,凌晚可、祝南笙和郝陉才不紧不慢的下楼,凳子早已经交给其他同学搬下去,三人双手插兜,轻松下楼,找到班级队列后在最后面坐下。

刘娟手里拿着记事本,现在班级最前面,端庄的目视前方站在演讲台上准备演讲的校长。

校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胡子,带着银边框眼镜,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站在大冷天里冻的瑟瑟发抖。

接近十分钟过去,教学楼下坐满了同学,每个班级中间都空出一条窄小的过道。原本哄闹的学生在校长的问好下安静下来。

“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

台下一片轰轰烈烈的掌声响起。

“接下来,我们即将迎来期中考试,在此之前,特意批评一位高二同学。”姜校长打量着台下的学生,目光停在高二1班,“只有学习才是你们最好的出路,成绩,是你们每个月努力的成果,你们学习,不是为了学校,不是为了父母,是为了你们自己……”

又是一堆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的话,有些同学已经打起了哈欠。

高二1班挨着的高二12班,后面同学开始议论起来,似乎是没发现坐在后面抱着胳膊,垂着头打盹的凌晚可,他们毫无保留的说着坏话。

同学1:校长说的不就是1班那个凌晚可吗?月考交白卷,还理直气壮的。

同学2: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目中无人,欺负同学,还总觉得自己就是老大,谁都得让着她,凭什么啊?

同学3:就是啊,都是同校的,她不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到处惹事,我看,月考这次请家长,联系不上她家里人,肯定是她家里人也看不惯她这样了,不想管她了。

其他同学:就是就是。

祝南笙正认真听着演讲,右耳把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黑的深不见底,拿着记事本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你们几个最好把嘴放干净点。”祝南笙说。

闻声,凌晚可直起腰,抬了抬眼,看着少年那尖锐的侧脸,像是雕刻的艺术品,下颚线迷人,线条流畅自然,高挺的鼻梁被阳光打上了高光。

凌晚可推了推祝南笙的胳膊,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平静的说:“没事,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祝南笙愣了愣,想起第一次在烧烤店见到她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奶凶奶凶的猫,第二次就是开学第一天见面,从林知轩口中得知,她脾气不好,最好别惹她。可现在看她,她似乎变了,变了好多,别人那样说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很自然平静的说“习惯了”。

郝陉伸了个懒腰,带着困倦调侃道:“凌晚,祝南笙这是护短啊,你都没说什么,他倒是比当事人都急,你是没看到他刚才看人家的眼神。”他耸了耸肩,一脸认真的说:“那个眼神,就跟你想弄死人一样。”

凌晚可“啧”了一声,没再说话,看了一眼祝南笙又垂下头闭目养神。

回到教室,刘娟把记事本扔在讲台上,把刚刚开会时的重要点又说了一遍,随后便支会大家去餐厅吃饭,晚自习改成自习了,放学后自行离开。

两分钟过去,教室里安静的不像话,凌晚可不紧不慢的转过头,看着后排正在写作业的席欣苒,她清了清嗓子,冷冷的说:“请个假,我,祝南笙。”

一旁的祝南笙怔了三秒,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席欣苒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写作业,直接无视了凌晚可,她也不在意,拉着祝南笙的衣袖往外走。

席欣苒看着面前空出来的两个座位,情绪从难过转变成愤怒,抬眼望向外面,两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祝南笙的包也不在位置上。

这是光明正大的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