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往后退了几步,瞄准了那道云梯,猛地加速朝着楼梯边缘冲去,他脚下的楼顶颤动着,他在楼顶边缘猛地跳起,双脚离开楼顶的瞬间,楼顶崩塌了。

吴铭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坠,身下的火焰扑向他,他眼看着那道天梯就在自己身前,他伸出手去抓的时候,身子却坠落下去。

“不要!”宋小薇捂着嘴叫喊着。

吴铭坠入了废墟激起的烟尘里,火焰与烟尘交织在一起,像一头怪兽的大嘴一样吞噬了吴铭。

消防车往后倒着,开上了废墟,秦龙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忽然一个汽油桶爆炸了,火焰扑向消防车,秦龙把脑袋缩回到消防车的驾驶室里,消防车晃动了几下,从废墟上面滑了下来。

消防车像一头猛兽一样撞在那根竖立着的烟囱上,砖头飞溅,烟囱摇晃着,像醉汉一样扭动着身子,消防车的车头钻进了烟囱里面,烟囱里的烟灰弥漫开来。

消防车飞溅的砖头砸扁了,车身开始扭动着,车后背上的天梯从烟尘中拔了出来,吴铭像一个壁虎一样挂在了天梯的尽头,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天梯的护栏。

烟囱开始倒塌,砖块朝着宋小薇脚下飞去,宋小薇抱着头躲到了那根水泥管的后面,消防车猛地发生了侧翻,云梯像一根棍子一样朝着地面抽了过去,吴铭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一头扎进了烟囱旁边的过滤池。

过滤池里的水飞溅出去,黑漆漆的池水像墨汁一样,吴铭转进水中,只感觉自己的口鼻里全是淤泥,水面上荡着波纹,吴铭挣扎着游到水面上,然后顺着池边的梯子爬到了岸上,他的身上全是漆黑的淤泥,浑身散发着恶臭,吴铭快要吐出来了,他捂着嘴,步履蹒跚地朝着那辆消防车走去。

消防车侧翻在烟囱下面,烟囱摇晃了几下,只是倾斜了,却没有倒下。

吴铭冲到消防车的驾驶室前面,一脚踹开消防车的挡风玻璃,秦龙满脸是血地倒在驾驶室里,脑袋冲下,两只脚憋在油门和刹车之间,吴铭拍了拍秦龙的脸,骂道:“死了吗?”

秦龙摇了摇头,脑袋上的鲜血已经遮蔽了他的双眼,“差一点了,你没死啊……”

吴铭笑了笑,将口里的淤泥吐了出去,叫道:“我也差一点了,你还能走吗?”

秦龙摇晃了一下身子,道:“妈的,脚卡住了。”

吴铭伸着头看了看秦龙的脚,他的脚被卡在了座椅和方向盘中间了,吴铭晃了晃他的脚,秦龙咬着牙忍着剧痛,吴铭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插在方向盘中间用力地撬着。

方向盘被吴铭撬得变形了,秦龙动了动身子,一头栽到了驾驶室的底部,“妈的,你不知道轻点!”

秦龙的身子蜷缩在驾驶室的底部,吴铭抓着秦龙的胳膊把秦龙扛在肩上,然后蹒跚着离开的消防车,秦龙在吴铭的肩膀上喘着粗气,骂道:“狗日的,老子还没伤成残废,你扛着我干嘛啊?”

吴铭冷笑一声,道:“看你笨手笨脚的,我忍不了了。”

“妈的,臭死了,你怎么像是从粪坑里刚走出来的一样啊?”

吴铭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骂道:“这他妈的都是因为你啊,老子差点摔死,要不是有个过滤池,老子都摔成肉泥了!”

“我回来救你就不错了,你还说风凉话。”秦龙抱怨着。

吴铭把秦龙扔在了一堆沙子上面,叫道:“躺好了,我去找辆车,送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我好得很!”秦龙坐起身来,活动着胳膊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宋小薇冲过来抱住了吴铭,吴铭安慰着她,宋小薇浑身颤抖着扑在吴铭怀里,吴铭拍着宋小薇的后背,亲吻了宋小薇的头发。

“别哭了,没事了啊,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宋小薇点点头,用手背擦着泪水,道:“我们怎么走啊?”

吴铭四处打量着,只见厂房前面听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那应该是那些小混混留下来的,吴铭跳上吉普车,发动车子,车灯亮了起来。

吴铭长出一口气,感觉一身疲惫,他把车子开到秦龙身边,宋小薇看着车子过来,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相反她捂着嘴,一脸惊讶,吴铭跳下车,看着宋小薇。

宋小薇伸出手指着吴铭身后,吴铭回头看去,只见那根破碎了的烟囱,正摇晃着,朝着左边的厂房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