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道理。”石可望点点头。

何棠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

①会放弃对一些问题的好奇心;

②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松口了气,正想在末尾说一句话缓和下气氛。

“我只是来买药的,估计之后还得常来。”

何棠:“……”

石可望推门扬长离去,留下一地裹挟在温暖棉团中的寒冷。

她的胸口仿佛被医疗棉堵住。

酝酿了一天的冷雨倾泻而下,整座洛城都沉浸在肃杀里,忙碌闪烁的警车灯光,急促地往前方驶去,惴惴不安。

雨点掉落在粗糙地面,溅起一朵朵灿烂的雨花,大街边的落水井,汩汩不断收留迷茫的水流,漂浮着一片片白日里清脆干燥的叶片。

何棠的黑伞悄悄在雨中经过,雨刮器舀走一大堆冰凉水。

这场雨一连下了四五天,泥泞弄脏了何棠的鞋子,拿出小方巾仔细擦净,抖一抖黑伞,湿了一地,落满四散飞扬的小水珠。

“棠棠,何棠棠。”方枭春聒噪的声音。

从远处蹦蹦跳跳地跑向她,边跑边喊她的名字,学生时代的高马尾,在脑后肆意一甩一甩的。

何棠沉默地背过身,抬头平复了下情绪,风吹干眼眶里的水珠。

“怎么了?”笑着温柔询问朋友。

谁料方枭春不由分说地一把抱紧她,拍拍何棠的脑袋,“没事没事,是那群垃圾有眼无珠。”

何棠一脸笑容,推开方枭春的拥抱,“怎么了这是?”语气故作轻盈。

“我都知道了,何棠。”方枭春正经地说道。

何棠怔怔地看着难得严肃冷脸的朋友,露出淡淡一抹宽慰的笑意,“其实我没……事。”

凛冽的冬季妖风无孔不入,瑟瑟发抖,在光秃秃的树干下,方枭春无比认真地拍上何棠的肩膀,“不行,不可能,造谣的人都必须得到惩罚。”

“他们现在可以因为嫉妒你进了丁老师的团队,而造一些乱七八糟的谣。那如果放过他们,以后他们的嫉妒心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没事。你不愿意撕破脸做的事,我来!”何棠目送风风火火的方枭春掉头就离开,到最后也没插得上话。

可,事实是……

我不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而伤心。是因为……何棠目光空落落地呆呆注视着朋友消失的方向。

是因为,他们说,你是我的一把枪,指哪打哪。

“她在利用她。”

风能震碎人的肺腑气管,吸入空气中的满腔冰渣,在完好无损的表面下,疼得只有自己。

流言和荣誉同时起。

丁老师的科创团队那届只招收两个学生,作为学校专业内无数学子恳切希望加入的人气团队,竞争激烈或许不亚于考公考编。

那些认为是何棠导致他们才掉档去了次要些团队的学生,在嫉妒心的作祟下难掩忿忿。

寝室内“不小心”锁何棠在阳台。

教室里远离何棠一圈,就连素不相识的同学,都纷纷默契地挪开与何棠的距离。

“麻烦让让,我要进去。”方枭春就像浓云间的太阳光,暖意和光辉贯穿何棠的心口。

谣言说得太难听了,所以何棠本想忽略;难听的话牵扯了她唯一的朋友,所以何棠怎么可能就此罢了。

“啪。”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丁老师,这是附属小组里学生的话,希望你能严惩他们。”直接捅到那些人心底最想讨好感的老师面前。

“杀人”诛心。

因为在乎,所以破防来得这样撕心裂肺。

“何棠,你站住!”来人气急败坏地喝止她。

何棠手揣着实验白大褂的口袋,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瞧着宛如小丑的对方。

“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话么?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哗——甩了几张纸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