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飞镖狼丛惊炸锅(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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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腹语一出口,便觉还是不说为妙,怕就怕南不倒一个分神,反误了性命。
好在,三哥对眼前战况,高度关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重点关注,靠近南不倒的杀手,在靠近的杀手之中,又极度关注手执长兵器的杀手。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尖嘴鳄手执乌钢鱼叉,长五尺九寸,正是三哥极度关注的危险杀手,当其趁隙在暗影里滑上幽幽一步,三哥已洞悉其阴鸷之念,在其左侧,悄悄跟进,尖嘴鳄目不旁瞬,全神贯注,浓眉下一对三角眼,闪烁着森寒的杀气,只见他左足一蹬,上肢疾旋,左臂发力,嗖一声,鱼叉脱手飞出,如一道闪电,扎向南不倒右腋空门。
力道用得恰到好处,快、准、狠、毒,众杀手异口同声,齐地喝彩:“好!”
这一招,是尖嘴鳄应摸彩的得意杀着,叫“绝命飞叉”,轻易不用,用则命绝,从未有过失手。
早年间,在长江七鳄初创期,与浔阳江上水贼争锋时,曾屡试不爽。
杀手们全是杀人越货的行家里手,见鱼叉飞向南不倒腋下空门,刹那间,南不倒将倒毙在鱼叉下,俱各大喜,嗬嗬,“柳三哥”呀“柳三哥”,你纵使武功通天彻地,怎架得住我等人多势众,难免有失风失神失利失手的时候,一个鸡头晕,一脚踏进水洼荡,那就惨喽。
这叫做:将军难免阵上亡,英雄难免水洼塘。
众杀手将南不倒错认作了柳三哥。
当尖嘴鳄鱼叉未出手前,三哥已左手握剑,飞步上前,当鱼叉飞出瞬间,其出手之突兀,倒也使三哥心头一紧,不过,三哥出手更快,右臂一探,一把抓住乌钢鱼叉的正中叉柄,险哉,鱼叉尖端已刺破南不倒上衣,南不倒腋下一凉,才发觉鱼叉已到腋下,大惊失色,心道:哎,要糟。
却也古怪,飞来鱼叉的遒劲势道,竟然就此戛然而止。
此刻,目睹现场的所有杀手,俱各一呆:抓住鱼叉者,臂力如神,竟能将飞叉,一把抓住,鱼叉去势未已,只见鱼叉钢柄捏在那人手中,柄端末梢,一个劲儿颤悠,像是一条毒蛇,在捕蛇者手中,死命挣扎,却前进不得一寸一毫。
从那人装束来看,是自己人呀,头戴面罩,身着水鬼服,左臂缠着白布条。
他是谁?
好抓不抓,却一把抓住了“绝命飞叉”,是争功心切,还是吃里扒外?是财迷心窍,还是对头卧底?
一时,众人有些蒙圈,三哥右臂一记肘撞,尖嘴鳄啊呀一声,飞出丈把开外,又猛地将鱼叉向身后一记横扫,呼一声,旋风起处,力道惊人,身后叉柄与兵刃磕碰之声,砰叭乱响,三名杀手,俱各惨叫倒地。
最吃惊的是南不倒,对救她的蒙面杀手,道:“你,你是谁?”
心中却道:不是三哥,还会是谁!
三哥腹语道:“我是三哥,快,跟着哥,纵身苇丛,再作区处。”
三哥撇了鱼叉,冲向西侧苇丛,长剑一振,一式天山剑法,“雨打芭蕉”,剑花若雨点般四处乱溅,众贼疾避,三哥拉着南不倒,杀出重围,冲进苇丛。
三哥乃武学巨擘,因与丁飘蓬交厚,常在一起切磋剑法,对天山剑法颇熟,忽发奇想,使一招天山剑法,以示杀手,可乱贼心。
众杀手见状,心道:咦,来人是天山剑客,前些时,听说天山的飞天蝙蝠王阿五与飞天夜叉赵老大,在蚕桑镇劫持小龙头,要救南不倒,大约,今儿他俩又赶到芦荡,来救场子啦,不免心里发怵。
老妖狼带着十余人始终站在帐篷旁督战。
见西侧战况疾变,己方折损惨重,柳三哥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已没入苇丛。
众帮徒只是举着灯笼火把呐喊,却不敢冲进苇丛,便对身旁的毒蜈蚣孙老二、白脸曹操曹国友、毒眼狼道:“老二、国友、老六,快,去西头率众杀敌。”
三人纵身向西,带领众杀手,杀入苇丛。
东侧战况,暂时胶着,苇丛内,杂毛道还在发弹呐喊,大色狼带着众人冲进去,又退出来,杂毛道的铁弹确凿厉害,已方折损了四五人,再厉害,你携带的铁弹,也有用完的时候,再说,你身上有伤,谅你撑不了多久,什么“神弹子雷公道长”,嘿嘿,即便是霹雳火雷公菩萨,到这儿也不好使,今儿个,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芦荡深夜,西风拂面,瘸腿狼忽生一计,对老妖狼道:“帮主,西风助我,可用火攻,东侧芦荡中的杂毛道死定了。”
老妖狼频频点头道:“军师此计甚妙。”
接着,对东侧的大色狼喊道:“老五,用火攻,火烧芦荡,烧死杂毛道。”
大色狼一声吆喝:“好嘞,弟兄们,扔火把,快,扔火把,快,烧死杂毛道!”
众帮徒将四五个火把扔进苇丛,干燥的芦苇,经火舌一燎,即刻毕毕剥剥,炽炽烈烈,烧起来,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哄一声,顿成燎原之势,大火如猛兽般,呼啸着,向东头雷公道长藏身处扑去,熊熊大火,将哥岛照得如同白昼。
隐约听得道长剧烈的咳嗽声,一会儿,咳嗽声稀疏,须臾,咳声消失。
“杂毛道烧死啦,杂毛道没气啦。”
众帮徒在大火外鼓噪欢呼,火光中,只见无数蒙面黑衣怪物,手舞足蹈,光怪陆离,恰似群魔乱舞一般,煞是吓人。
……
哥岛西侧,见柳三哥与貌似杀手者,双双钻入芦荡,众杀手虽心中发怵,五六个亡命徒,发声喊,冲进苇丛,只听得“噗哧噗哧”两声响,三哥与不倒,手起剑落,各刃一贼,两贼捂着伤口,血流如注,跌跌撞撞逃出苇丛,栽倒在地,余者见状,魂飞魄散,四处鼠窜,狼狈不堪。
众人见状,俱各胆寒,没人再敢冲进苇丛送死,只是在苇丛外挥刀呐喊,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不免有几分担忧,在自己人中,会不会还藏着柳三哥的人呀,冷不丁的,给你背后捅一刀子,谁受得了。
苇丛内,三哥拉着南不倒的手,百感交集,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拣重要的,只说了一句:“不倒,儿子好么?”
南不倒:“好,放心吧。”
三哥问:“就你一个人么?”
南不倒还未答话,忽地,小龙头身着鱼皮水鬼服,从身旁苇丛中探出头来,道:“我在这儿呢。”
一听声音,小龙头就知蒙面者是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