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红玉难免埋怨,“您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娘子,安安分分地呆着,怎么总…”

受伤呢?

姜瑶看着那脚,笑:“是啊,怎么就总受伤呢。”

“娘子,你还笑!”

青雀跺跺脚。

姜瑶看着她也红通通的眼眶,温柔叹气:“好,不笑。”

姜瑶作戏时,喜欢哭。

喜欢眼泪。

可对着真关心自己的人,她反倒做不出来了,只抬手,摸摸红玉和青雀的脑袋,温柔道:“行了,没多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青雀却嘟囔:“这样一来,明日的花灯节,娘子就要错过了。”

“这可是娘子来长安后,过的第一个花灯节呢,可热闹了!”

姜瑶却是不怎么在意的。

前世什么样的盛景没见过,不过是一排灯,有什么稀奇。

她随口道:“明年看就是了。”

正说着话,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原来是大夫来了。

……

“大夫怎么说?”

碧玺推门进来,楚昭提着的袖子微微一顿,又重新落笔。

他在描一对桃花杯。

杯口是微绽的桃花瓣样,随着樱色的笔或轻或重,竟有种栩栩如生之感。等到外围的花瓣描绘完,他轻轻将笔搁在玉色笔搁上,提起袖子,将手放在铜盆里濯洗。

玉色的指尖沾染了桃花色,竟有股不同以往的旖旎暧|昧,便仿佛女人的口脂,沾染于其上。

碧玺看一眼便不敢再看,垂了头,直接道:“大夫说无碍,只是脚崴了,需歇息几日。”

“知道了,下去吧。”

楚昭头也未抬,重新拿起另只笔,沾了更深一色的桃粉,去细细描绘花瓣尖。

轻浓点染。

烛火映在他眉心,画到中途,似房梁边有些动静。

楚昭眉目未动,还是继续描摹:“出来吧。”

于无声无息里,庭院里出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

那人双手朝他一拱:“郎君猜的没错,柱子的裂缝处,有人为的痕迹。”

楚昭手一顿,而后停笔,看着那画歪了一笔的桃花,道了句:“可惜,废了。”

手拿起画纸,瞬间揉皱了。

竹青开门进来,看到地面被团成一团的画儿,心疼地捡起来摊开:“二郎君哎,画得这么好,怎么就丢了?不是说要尽早送去汝窑……”

楚昭睨他一眼,打断他:“你怎么什么破烂都捡?丢了。”

竹青:……

……

姜瑶看完大夫,休息了会,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太过兴奋,转来转去都睡不着。

干脆坐起身,半靠着引枕想事。

今日这事,和中细节有些对不上。

里,柱子是直接往王清玄处掉的,今日却往长公主那去。

不对。

掉的地方还是一样。

只是中梁柱掉时,王清玄在上香——

而当时,长公主在上香!

由此可见,应当是某个环节变动,让王清玄上香的时间拖后了,于是那柱子就往正在上香的长公主那掉了。

之后,因着楚昭上来,他武力值高,赶在三郎君面前救了王清玄,以至于三郎君英雄救美的一幕被和|谐掉了。

还有就是…

当时推她的人是谁?

姜瑶悚然一惊,面前仿佛出现了那迅速伸出又收回的手。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