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管弦乐团成立25周年,大家围坐在工厂水塔边的草坪上。草坪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只有几颗小树,机器的噪音从来不会传到水塔这里,此时的阳光是那么温暖,管弦乐团的队员们个个面带微笑,他们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蛋糕,大家等着大提琴手,也是他们的指挥,也是车间主任来亲手切蛋糕,与他们一起庆贺生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比约定的彩排时间晚了20分钟,才看到车间主任远远的走来。他身穿燕尾服,中等身材,有些微胖,头顶上只剩下几缕白发,阳光就那样赤裸裸地照在他的头皮上。车间主任右手拿着大提琴,左手握着指挥棒,今天显得步履蹒跚,几次在草坪的缓坡上差点跌倒,他的西服裤子左腿还挽起了几寸,好像什么事来不及或者不屑于去做什么事的那种感觉。

“朋友们,我亲爱的管弦乐团姐妹和兄弟们,主的奴仆们”,车间主任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左腿裤子还是挽起来的状态,巨型蛋糕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只有脸和嘴看得清楚,那张脸比以往憔悴了十年。车间主任继续说到:“它们,那些电池,一个亚洲岛国生产的恶魔,拿走了世界人民的心。电动机没有技术含量,长久以来,我们鄙视它们,也可怜它们,我们从来没有感受到威胁,因为没有人能生产出来像样的电池。发动机和汽车才是功能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她伴随了人类千百年,也将永远伴随下去。就像瑞士机械手表,从来不认为电子手表是竞争对手,那是侮辱。可是,自从半年前那个岛国生产出来了恶魔电池,它就像撒旦一样,几个月时间就武装了铺天盖地的魔鬼,铺天盖地的电动汽车,这些魔鬼夺走了人类的心。”

全场静悄悄的,大家表情严肃,沉重的心压得每个人都透不过气来,那个巨大蛋糕在场中央显得非常不协调。

车间主任继续说:“今天,集团公司宣布破产。。。”

场下顿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车间主任沉默了1分钟,然后仰起头,就像指挥大家演奏音乐时的神情,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魔鬼就在那边”。大家顺着他的手势看去,那是工厂大门方向。

车间主任:“主的奴仆们,艺术的时代蒙上了阴影,魔鬼要把这里变成电池工厂。姐妹兄弟们,我要宣布,这周的镇政府门前演出时间照常,工厂没了,但我们艺术的心不能死。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请原谅我向你们说了扫兴的话,接下来我们排练。排练前,请允许我再提醒,或者说忠告大家,为了生活,请不要拒绝魔鬼给你们的补偿金。谢谢!”

草坪上,管弦乐团奏起《庄严弥撒》,这也是大家的心情。大家全身心投入排练,这个草坪是最后一次排练场。

工厂大门外的岛国收购者们,对哀丝毫竹毫无兴趣,他们彼此微笑着,戏称工厂里有鬼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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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维多利亚家族买下了太平洋上的维缇斯科岛,维多利亚隐瞒怀孕消息,在岛上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西里欧,并要求世世代代居住岛上最大庄园的女主人一律取名维多利亚,男主人取名西里欧。

维多利亚迁居维缇斯科岛后,西里欧与她保持信来往,圣诞节贺卡和新年明信片更是必不可少的,双方的桌子上摆满了这些,但西里欧始终不知道维多利亚在维缇斯科岛上也生下了一个小西里欧。

西里欧收养了两个孤儿,一个是非洲黑人男孩,一个是亚洲女孩,因为西里欧的政府失业救济金太高,赔偿金用不上,也实在花不完,更主要的是西里欧有一颗善良的心。他辞世时,是两个孩子送走的,管线乐团的姐妹兄弟们还用悠扬的乐曲让西里欧安详仙去。

葬礼后,黑人男孩急冲冲返回列北颠国,他是牛剑大学的助教,工作非常忙碌。亚洲女孩也立刻赶回亚洲,她主持的项目在攻坚克难阶段,这个项目是城市立体组网,以街区轨交全面取代电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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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白龙和秦晓在孟城精神疾病中心被告知蓝海出院了,在“维多利亚”技术中心工作。白龙和秦晓在技术中心的接待室与蓝海见面十分钟,蓝海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语言能力下降,很多话都是词不达意,虽然蓝海和白龙说话,蓝海的眼睛却看着秦晓,还一直在眨眼。十分钟后,蓝海被带回工作区。

眨眼睛代表计算机基础语言1、0、1、0.。。。。。可惜秦晓看不懂,也不明白,她以前只是蓝海的助理。

秦晓不明白,但这里的监控可明白。这一举动,让白龙和蓝海的谈话提前结束。连典狱长也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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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星期前,典狱长觉得蓝海有“悔改”意愿,就通知警察局这个人找到了,在我这里。警察局立刻告知了白龙。

两个星期前,蓝海偶遇西里欧,实际是个“影像”,蓝海大谈维多利亚的伟大。典狱长向技术中心做了蓝海可以出院的报告。鉴于蓝海的计算机水平,维多利亚技术中心聘请蓝海来此工作,蓝海大功告成。可惜蓝海太着急了,现在等待他的还是精神疾病中心,监狱。这次的牢房不再是“家”的感觉,是一个冰冷的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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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博阳的学校生活很平淡,这所学校的女生很多,但博阳追不到。博阳利用一个长假,想和几个同学找点刺激。

博阳一行跟着游客人群进入玉门关景区,然后他们几个悄悄离开人群,越走越远。

这座山,只有山羊才爬得上去。到处是悬崖陡壁,偶有几颗小树,在石缝中艰难的生长着,越往高爬,上面的树越少,然后就没有树了。接近山顶时,山风凌厉异常,小伙伴们好像释放了心中长期平淡,一起大声喊了几嗓子,感觉爽快。这是一群从来没有经历过爬山训练的年轻人,他们在悬崖石的一侧,找到了一个小石窟,钻了进去,然后拿出带来的零食和白酒,愉快的享受。

一团乌云压过来,很快电闪雷鸣。一声巨雷,震得山都在抖,手中的白酒瓶险些掉落,伴着雷声,一道长长的闪电,向巨龙趴在对面的悬崖上,长时间的存在,好像怕这几个小伙伴看不清楚一样,它停留的时间足足两秒之长,原本不清晰的对面悬崖轮廓被照得清晰可见,连同电龙的身影,让人无法躲闪地被映入眼帘,钻进大脑。大家同时意识到,我们有危险了。

雨后的山是很滑的,大家不敢再移动,通讯设备因为山太高,都没有信号。几个学生就这样被困在悬崖上的石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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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阳和几个同学没有按时返校,手机失联,让学校感觉事态严重。社会应急救援部翻看了一周内附近所有影像资料,没有任何线索,在尝试另外几个方法也无效后,便请求孟城的维多利亚服务中心帮助。这不是一个特别的举动,维多利亚已经渐渐成为很多机构在没有办法时,最后试一试的希望。

维多利亚通过博阳等的年龄、阅历和日常表现分析失踪前的行为可能性,再进一步筛选影像,比对大范围内的人群影像资料,最后调取四倍范围内的游客信息,通过卫星红外跟踪技术锁定了博阳等人的位置。随后,展开直升机救援,在博阳所在的悬崖石窟外,几个机器人想纵身跃过去,结果都摔落悬崖,最后用小型无人机搭着绳梯飞到石窟边上。

山下,郝欣夫妇急的团团转,白鸽和秦岭,白龙和秦晓也是心急如焚,白龙父母一天至少三个电话询问情况。。。。。。。终于救下来了,大家脸上是喜出望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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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都冰雪覆盖的地方也是有很多热爱生活的人,有些人热爱生活的表现就是抽烟斗。一周后,加加湖的夜晚,秦岭和蓝戈尔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分别抽着烟斗看着杂志,两人时而交谈几句。大约两个小时后,秦岭带着失望的神情离开了这个烟斗吧。他冒着雪走了很久,才返回了郝欣夫妇的住所。郝欣认识秦岭,是在那次等待救援博阳的时候,他自然认识秦岭烟斗里的烟丝。

白鸽还在昵着舅母,秦岭看了一下手表,白鸽当然明白这个表情的意识。她不情愿的跟着秦岭离开这里返回酒店,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