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的手已经麻木,剑似乎变得异常沉重。身上的伤口在夜色中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灼烧。

她的心,如同被寒冰包围,冰冷而绝望。

她所拼命守卫的家国,如今已岌岌可危。

城墙上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张脸写着坚毅与愤怒。

洛玉紧咬着牙关,手中的剑险些滑落。

她怒目圆睁,瞪着那些不断涌来的敌军。伤痛被她强行压下,她调动起最后一丝力量,再次冲向战场,与敌人激烈厮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划破了夜空,传入洛玉的耳中:“洛将军,我来助你!”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不再穿着平日里的红袍,而是身着铠甲,手中紧握着剑。

尽管老人的握剑姿势并不标准,甚至有些滑稽,但他的脸上和洛玉一样是如出一辙的坚毅。

随着老人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也出现了。

就连天子也着甲执刃,大喝一声:“诸位,死国可乎?”

李暮云咧嘴笑道:“为国而死,臣之大幸!”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大梁的军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开始绝境反扑,便是死也就在敌军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大梁皇朝,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可敌军又何尝不是呢?

谁又不是赌上了性命来战斗,谁的身后没有家国?

“为了大梁的荣耀,杀!”随着天子的一声怒吼,他的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银弧,猛然斩下,一名夏军的头颅应声而落。

随着天子的一声大喝,整个战场仿佛被点了新的火焰。士兵们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向敌军发起了反攻。

每一刀,每一剑,都充满了对家国的忠诚,都有着复仇的焰火。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双方都拼尽全力,仿佛要将对方彻底摧毁。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防守,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可敌众我寡,战败已成定局,当最后一缕晨光照亮天空时,战场上只剩下疲惫不堪的士兵和满地的尸体。

夏军已经将洛玉他们包围了。

面对着夏军的包围,洛玉面色不起一丝波澜,自古以来,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将帅之才,做不到出奇制胜,面对敌我人数悬殊的局面,除非她能用泥捏出一群不用吃饭喝水,刀枪不入的神兵天将来,否则她为无能为力。

败是必然,支撑着她守卫家国的,不过是心中那一点点热血与信念罢了。

洛玉一睨周围的夏军,握紧了武器,摇头轻笑:“还是败了,没有守下来,那就去地下陪你吧。”

洛玉提起全身余力,猛地向夏军冲去,将长剑挥出一道银狐,斩落了一个夏军的头颅,而后便被无数武器贯穿,身上留下了刀痕,剑痕,长矛留下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温热的血喷洒在皇帝的脸上,皇帝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悲伤,愤怒,无可奈何。

此战如此,非战之罪。

忽然,远处传来了马蹄踏地的声音,一杆红色的军旗沐浴着初升的阳光,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军旗上写着“梁”。

援军到了,夏军元帅看到支援的梁国边军,十分惊愕,虽然在仓促之间聚起了反攻之势,但疲惫的士兵显然难以再迎敌。

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架在了大梁皇帝的脖子上,夏军元帅对着梁国边军大喝:“尔等若是再敢踏进一步,我便杀了你们大梁的王。”

中年皇帝面色平静,下令道:“西北守军听令,全歼敌军!”

“你!”大梁元帅用刀将中年皇帝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痕,皇帝只是闭眼,一副任你将我千刀万剐,我自不动如山的样子。

当然了,哪怕皇帝下令,可是边军将军叶忠贤不敢再前进,怕伤了皇上的性命。

“尔等将陛下放开,我可以放你们走。”

“叶将军,全歼敌军!”皇帝再次下令,但是叶忠贤没有听命,仍然在原地没动。

这时一个身着铠甲的老人猛地将夏军元帅撞开,大喊:“陛下,跑!”

众臣用身体为梁皇筑起了一道血肉防线,而叶忠贤在老人将夏军元帅撞开时,便已经率着士兵驾马冲过来。

当冰冷的刀锋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位中年皇帝呼啸而去时,一个身材臃肿、大腹便便的身影却如闪电般迅速地冲到了皇帝身前,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灵活的胖子。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锋利的刀刃无情地砍进了那道胖胖的身影,刹那间鲜血四溅,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雾。

而被砍中的身躯,则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向后倒退几步,最终重重摔倒在地。

李暮云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深可见骨,令人毛骨悚然。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将周围的地面也染成了一片猩红。

李暮云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的肥肉更是不停地颤抖着,不过确实如他之前所说的,他这身肥肉,能抗上几刀不死。

而叶忠贤已经将敌军全部拿下,只不过此处,朝中大臣剩余的人数只有三成。

这还是算上了一开始在金殿时就跑掉,但是被敌军发现后,又逃窜回来的那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