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也会没事是什么意思?”季泽秋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没死呢?”林絮说。

“没死……”季泽秋喉咙滚了滚,心脏倏地跳动一下,怔怔道,“怎么可能,他们都下葬了……如果她真的没死,以前我们过得那么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可能她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去找你们,现在可以来找你们了。”林絮解释。

季泽秋的嗓音骤然提高,喉咙干涩得疼痛,“我们以前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现在我不需要她了,她又凭什么出现!”

他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戳进掌心,脆弱的皮肤被戳破,鲜血渗了出来。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对母亲的想念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每夜的梦里全是她的身影,陪他一起去游乐园玩、教他读、陪他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

“我没事,不用担心。”温梨苍白的脸颊扬起一道浅笑,宛如一束坚强的小白花,看得人心疼。

季泽秋抿了抿唇,“我想在这里看着温梨。”

两人的情绪都冷静下来。

温梨扭头,环视四周,病房里空荡荡的,除了仪器的滴答声,安静得可怕。

“好了,你快去看看沈青棠吧。她都为你去献血了,也不知道过去陪着她。”林絮劝道。

“谢谢。”温梨对她点点头,然而继续和季泽秋说话。

温梨收回手,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她更想阻止献血,但季泽秋肯定不会同意,她不想再继续让他讨厌她了。

“你知不知道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吓死我了,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季泽秋紧紧握着她另一只手,心里一阵后怕。

沈青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林絮上前踢了一脚季泽秋,“去洗点红枣和樱桃过来。”

她身上迸发出威严的气场,季泽秋的身体抖了抖,就像小时候他不听话,季廷阳厉声训他一样害怕,身体不由地听从她的话,去找沈青棠。

“我讨厌她……”季泽秋喉咙艰涩地低声呢喃,似在提醒自己。

她正疑惑着,就听到门外响起几声吵闹的动静,离病房越来越近。

过了一会儿。

季泽秋照做。

在她过马路时,一辆小车朝她撞来。

较大的针头扎进沈青棠的手臂,她咬牙强忍着害怕,但在看见季泽秋后,害怕与难受统统退去,只剩下喜悦。

两人说着话,走了进来。

林絮自然也跟了过去。

但等他醒来后才发现,那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一把尖锐的刀柄,不停地翻搅,痛得他喘不过气,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

他都照做,也送了许多。

温梨和沈青棠同时怔住,神色诧异。

所以即使她最后真的没有出现,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季泽秋呢?

季泽秋为什么会对林絮言听计从?!

——

林絮离得近,听到他这句话后欲言又止,酸涩的情绪在她胸口翻涌,眼尾泛红。

输血过后,温梨晕沉沉地从病床上醒来,看着白花的天花板,额头传来一阵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