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炼制定玄剑需采五金之‘精’,以极威极猛之火,连续炼制四十九日,方可成功,其剑若成,其质地坚硬无比也就罢了,其最妙之处,在于纵是修士体内真玄只剩一丝,也可发挥出强大而稳定的灵力‘波’来,所谓定玄之名,正是此意。”

紫阳上人叹道:“的确如此,然而在下先前所用焰石不‘精’,因此使此剑难成,兄台之意可是如此?”

原承天道:“若只是焰石不‘精’,倒也没什么要紧,大不了多炼制几日,仍可使此剑大成,然而在下观炉顶雾气,却发现道友所用的五金之材甚是普通,如此劣材,何能炼成佳器?以兄台之识,断然不该如此勉力而为,其中必有原因,还请兄台明示。”

紫阳上人苦笑道:“在下何尝不知我所用之材甚是平平,难而三月之后,就是紫日大陆十年一度的较艺大会,我若没件趁手的法器,哪里能与他人相较,若是再次输了,便只好再在此处呆上十年。“言罢叹息不已。

“较艺大会又是何故?”

紫阳上人道:“道友有所不知,紫日大陆最中心处有座灵泉,越是靠近这座灵泉,灵气越是充沛,修行起来越是便宜,紫日大陆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靠此灵泉修行,最靠近灵泉之处,被称之为甲级修行之地,其次是乙级,丙级,像我这座紫阳山,只能算是丁级了。”

刘三胖道:“此事我也听说一二,所谓的较艺大会,想必就是各家宗‘门’的修士,以修为来定未来十年的修行之地了,越是修为高的,自然越占便宜。”

紫阳上人道:“正是如此,这十年来在下拚命修行,自认也可与其他修士一较短长,虽不敢想能移居乙级修行之地,想来略进一步,‘混’个丙级还是有几分成算,也正因为此,在下才不顾材质缺陷,想勉力炼制出定玄剑来,也好多上几分胜算。”

然而修行炼器,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已犯了修行大忌,这炉中的材料虽是平平,可也得之不易,若是因自己的孟‘浪’之举,而使炼器成空,可不是白白‘浪’费多年心血?

紫阳上人想到此处,心中着实难平。

原承天沉‘吟’片刻,道:“道友炼器所用的材质虽是平平,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若是道友信得过在下,此器就‘交’由在下处理如何?四十九日之后,在下定还给道友一件定玄剑来

。”

此言一出,不光是紫阳上人,就连刘三胖也是一脸愕然。这世间修士,肯去管别人的闲事已是极其罕见,而管了闲事却又没有半点好处,那更是闻所未闻。

原承天居然愿意替紫阳上人炼器,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紫阳上人道:“道友一番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只是……只是……”他心里自是极愿意的,这件法器在自己手里,只怕是必废无疑,而原承天既然开口,想必定有几分把握。

可是他与原承天不过是初识,毫无‘交’情可言,对方如此义举,反倒让人心中颇有些不安。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在下愿意替道友炼制此器,其实是存了一些‘私’心,一下来是想借此事,印证在下多年来对器修的一些心得,二来,也是因在下心中有件大事,想借道友之力接触紫日大陆诸多大修,这件法器,就是在下的见面之礼。”

紫阳上人惊道:“但不知道友所说的大事又是什么?在下一介清修之士,实不知有何处能帮到道友。”

刘三胖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原道友此次前来此处,不过是想邀请紫日大陆诸多大修,为紫日大陆去除一件大大的隐患罢了。”

紫阳上人更是动容,道:“紫日大陆的隐患?还请刘道友明示一二,在下委实不知。”

刘三胖便将鬼修宗已潜藏紫日大陆之事对紫阳上人说了,紫阳上人听罢,自是又惊又惧。

鬼修宗之所以选中紫日大陆为落脚之地,自是因为此处修士稀少,并且修为不高之故,现在鬼修宗不过百八十人,若是坐视其壮大,那么几十年后,紫日大陆必是鬼修宗的天下了。

而如此大事,紫日大陆修士居然丝毫不知,亦可见紫日大陆势力之弱,已到了可被人来去的地步。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紫阳上人道:“在下虽只是区区一介清修之士,在紫日大陆也是名微位卑之人,不过当此大事,自不能置身事外,三月后较艺大会之上,必是大修云集,可时在下自会联络诸修,商议此事。”

紫阳上人本是清修之士,原不肯‘插’手这些世间俗务,可紫日大陆有鬼修出没毕竟非同小可,若是任其蔓延,首先吃亏的就是自己这些势力微弱的小‘门’宗了。自已纵是想置身事外

,又哪里能够?

原承天道:“鬼修宗目前尚未成大气,只要贵大陆诸修齐心协力,自然马到功成。只是离较艺大会还有些时日,这些日子就只好叨扰道友了。”

紫阳上人笑道:“能得道友耳提面命,实为在下之福,在下恨不得道友在此长居才好。”

他也算是老于世故之人,自然知道原承天等级虽不算高,可修为玄承却是深不可测,绝不可以普通修士视之,这三个月的时间,紫阳上人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与原承天亲近亲近。

自此原承天就和刘三胖在紫阳山暂居下来,这间草堂自然暂归原承天使用,而刘三胖和紫阳上人就要择地而居了。

隔上几日,刘三胖和紫阳上人都会来到草堂之中,向原承天讨教器修之术,原承天虽不愿过多显‘露’,可他在器修之术上的见识强过二人太多,往往随意说上片言只语,就可使二人茅塞顿开,而原承天本人则茫然不知,不明白这种平淡之语竟有如此大的作用。

而与原承天接触越多,二人就越发觉得原承天深不可测,尤其是其腹内的学识玄承,几乎已达无所不知的地步。二人在敬佩之余,自然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将‘胸’中之疑合盘向原承天托出,原承天虽然是极有耐心之人,有时也会感到不胜其烦。

至于定玄剑的炼制,对原承天来说反倒是极小的一件事情了,紫阳上人炼制此器时,收罗的五金之器碍于紫日大陆条件所限,难免品质不佳,而这只需玄焰出手就可轻松搞定。

提纯五金之器可谓玄焰的拿手绝活,只可惜原承天不愿显‘露’太多,自不能让玄焰出面,是以玄焰虽有炫耀之心,也只好独自隐忍了。

提纯过的五金之器,自然品质极佳,原承天再以自玄焰谷收罗来的极品焰石炼制,这把定玄剑虽仍在炉中,可不管是紫阳上人还是刘三胖,都认为此器必将大成,已是确定无疑之事。

按照原承天原定的计划,一旦等到他的修为稳固之后,就可启用蛟涎香,以尽快的提升等级修为,但在紫阳山上,诸事繁杂,有又紫阳上人和刘三胖每日前来叨扰,想静心修行实无可能,也只好将此事延后。

蛟涎香虽暂时不可用,但原承天也并非无事可做,他此刻既然已为初级真修,紫罗心法中种种玄奥秘术,已可次第修行,而原承天对紫罗心

法的修行之道早就熟极而流,哪怕是闲谈坐卧之中,此法仍能不动声‘色’的运行不休,种种玄奥之法,自在心中演练无差。

而目前原承天正在修行的密术,则是被称为观天术的无上法术,此术若成,不光目力可提升一倍有余,更可察知天象变化,虽不能像周方晴那样见微识著,预测天象变化之机,可也不会像以往那样对天象变化一无所知了。

察知天象之变实为仙修之道中极‘精’深的大道,原承天深知此法不可能一蹴而就,观天术之上还有大观天术以及天机,自己就算修成观天术,也不过是初窥此道‘门’径罢了。

而能察知天像变化,对修士自是好处极多,除了平时修行时,可利用天像的变化,审时度势的修行相应的功法,以达到事半倍之效外,更可在与修士斗法之中,利用天象完成种种布局。

当然,此法若是修至大观天术和天机的程度,甚至可以直接利用天象来达到摧毁对手的目的。

是以虽然每日里都要受到紫阳上人和刘三胖的‘骚’扰,但因观天术修行有成,原承天心中仍是不胜快慰,世人皆以为修行是天上最枯燥乏味之事,却不知修士一旦功法有成,这心中的快乐安逸之感实非笔墨可以形容。修行之妙,莫过于此。

眨眼间四十九日已过,已到了定玄剑出炉之日,紫阳上人虽知此剑必成,可正所谓关心则‘乱’,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而紫阳山上众修,自然也知今日对紫阳山的前途极力重要,十几名弟子都聚在半山腰上,等待草屋中传来佳讯。

没过多时,忽听草屋那边传来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而山顶的草屋,也在这红光掩映之下几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