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四人虽在定天鼎的笼罩之下,不会显露出身影来,可竹篓中的黑气遍布四周,就算没被青袍鬼修瞧见,可一旦陷入黑气之中,又哪能幸免。

而面对这漫天黑气,原承天等人又势必无法施展法术将其驱散,那样就会立时暴露出踪迹来。

面对七级鬼相,隐身慝形是众人唯一的优势,一旦被青袍鬼修看破形迹,只怕更无机会逃走。

好在定天鼎毕竟是昊天之宝,黑气虽盘旋四周,却无法透过定天鼎的青光,只是这定天鼎全靠叶惊海一人维持,一旦叶惊海阴玄耗尽,众人仍是难逃青袍鬼修之手。

说来这定天鼎的威能远不及此,鼎上原铭刻有上乘法言秘诀,一旦学会,就不必靠消耗阴玄之法来维持此鼎运转,但叶惊海修为尚未达成修行此鼎上法言秘诀的境界,如此靠阴玄苦撑,总有阴玄耗尽之时。

是以众人虽暂时无虞,可却无法突破身周黑气。

眼见得叶惊海又服下一粒阴玄丹,原承天沉吟片刻,对众人传音道:“如今这种情势,大家只有四散而逃,各凭运气了,这青袍鬼修纵能擒获一二人,却总有人能逃得出去,若是大家皆聚在此处,势必被他一网成擒。”

众修自然也明其理,一二人被擒总好过被一网打尽。叶惊海传音道:“既是如此,我便收了此鼎,大家各自认定一个方向,全力逃出。”

甄姓鬼修却摇了摇头,传音道:“会长与叶道友本不必陷此危境,却因我与木道友之故,遭此无妄之灾,若是会长与叶道友被擒,我与木道友心中哪里过意得去,何况就算我与木道友被擒,有会长与叶道友在外,总能设法救助我等,是以……”

他转过头来,对着木姓鬼修微笑不语。

木姓鬼修笑道:“甄道友之言正合我意,我等虽是鬼修,却不敢忘了‘义气’二字,会长与叶道友且留在鼎中,我与甄道友这便去诱敌。若是会长与叶道友被擒,我等就连最后一线希望也断绝了。”

不等原承天出声阻止,木甄二人早已离鼎而出,二人各施法术驱除四周黑气,不等黑气现出一线空隙,就各自全力飞遁。

但在此光域之中,就算没有黑气笼罩,飞遁逃生亦属不易。木姓鬼修有摭光幡护身,其阴玄可保不受灵光影响,甄姓鬼修则祭出青玉玦来,放出百丈青光,亦可与灵光对抗。

但二人甫一出定天鼎,其身形已暴露无疑,就算能应付得了灵光黑气,却哪里能逃得出青袍鬼修的手段。

却听青袍鬼修冷哼一声,袍袖一招,漫天黑气分成两束,尽向二人聚拢而去,二人本各自逃生,但忽然间黑气已然阻在身前,这本来是有形无质的黑气,也不知怎地就变得有形有质起来,身子触到黑气,竟如同陷入泥潭之中,遁术自然大大打了个折扣。

青袍鬼修双袖一拂,其遁速如光似电,一息间就到了甄姓鬼修身后,甄姓鬼修虽尽力飞遁,可哪里能摆脱这黑气的纠缠,这黑气竟是似越来越浓,甄姓鬼修的遁速也是越来越慢了。

青袍鬼修恶狠狠打出一记灵符来,灵符飘飘荡荡,直奔甄姓鬼修的后背而去,甄姓鬼修迫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急急施动法言,身上的法袍立时鼓荡起来,同时离体而出,反将青袍鬼修的那张灵符卷起。

青袍鬼修冷哼道:“在下的灵符,岂是你区区一件法袍可破。“厉喝声中,那张灵符竟突破甄姓鬼修的法袍,”啪“的一声贴在甄姓鬼修的后背。

此符一经贴身,甄姓鬼修顿时萎顿无力,神色惨白,不过他却笑道:“大修好手段,好在我的同伴却是逃得远了。“

此时木姓鬼修居然已突破黑气,正急遁而去,光域之中灵光强烈,目力会大受影响,是以木姓鬼修的身影,已然是看不到了。

木姓鬼修的修为原比甄姓鬼修为高,他得甄姓鬼修之助,将青袍鬼修缓了一缓,便祭出金色法剑来,在那难缠的黑气中劈出一条路来,这等实力,就连青袍鬼修也是暗暗称奇。

眼见得木姓鬼修已无踪影,定天鼎中的原承天与叶惊海也暗自喝采,纵是他二人与木姓鬼修易地而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罢了。

只是此刻他二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甄姓鬼修被擒,却不敢出鼎相救。

木甄二人竟宁肯牺牲自已,也要保二人周全,这份义气,在仙修界之中着实罕见,虽说木甄二人行此义举,其本意是指望原承天与叶惊海日后相救,是在形格势禁,无法两全的情况下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

但人性本就自私,常人不到最后关头,是断然不肯牺牲自己,以成全他人的,是以木甄二人此举纵算是在通盘考虑之下的明智之选,但仍算得是义薄云天,足以让人动容了。

而现在见木姓鬼修有望逃走,原承天与叶惊海自是替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