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焰笑道:“主人莫怪玄焰守口如瓶,实是龙髓凤体之身非同小可,主人若知龙髓凤血之体的好处,说不定会因此而看轻了本体,与人对敌时心存犹豫,那就是玄焰的罪过了。“

原承天道:“玄焰这番苦心孤诣,在下理会得,既是如此,你速速炼制此灯就是,想来千阴法帅,玄离子等人若进此层,尚须时日,我等总要抢在他们进此层浮塔之前,制成此灯,以便尽快离开此处,前往九层浮塔。“

玄焰道:“既是如此,我便回金塔中去了。“小小身躯窜进原承天的袖中。

这就是拥有空间法宝的好处,有了琅嬛金塔,修行制器皆不需择地而行,原承天令猎风去红花林中摘了些七叶兰来,以备后用,自己亦进入琅嬛金塔修行。

十日之期匆匆而过,这一日原承天正闭目运功,忽听玄焰的声音传来:“成了,成了。“自是那司命灯已被炼制成功。

原承天心中虽喜,犹自运功不停,只等此次运功圆满,才出声道:“玄焰,你且将司命灯拿来,给我瞧瞧。“

玄焰早就迫不及待,只是没有原承天的法旨,不敢擅入原承天的修行密室,此刻一溜烟窜进密室,先是匆匆一礼,以完主侍礼数,直起身来时,已是眉飞色舞,待意洋洋的叫道:“主人,你瞧瞧此灯如何。“

它的身前悬着一盏形式古朴的油灯,以千阴木为座,以万魂草为芯,龙髓凤血,以为油膏,其焰虽小,其光却温莹透亮,如玉脂。

原承天见了也是欢喜,制成此灯的四物之中,唯有龙髓一物并不算至善至美,因为此灯中所谓的龙髓,乃是一丝蛟龙之血,蛟龙虽也是龙子,可毕竟是分支旁脉,其血不算精纯,而原承天所得是为蛟龙之血,而非其髓,其功效自然就更加不如了。

但饶是如此,因其他三物来历非常,是以此司命灯也只比昊天之宝原物略逊罢了,以原承天真修的境界,此灯已是足够了,而原承天经过红花林外的一场顿悟,已知万事不可求全,若是一味的追求尽善美,反而不合大道若缺之法。

司命灯虽已制成,还再修士将元魂一缕逼出,寄于灯上,方可使司命灯的续命之功运转。

原承天本已得到三缕大修分魂,其元魂之强,同级修士自是望尘莫及,就算是玄修级修士,也未必就比他强到哪里去,是以分出一丝元魂来自是易事,对主魂亦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他运用紫罗心法,缓缓将一缕分魂逼出,却见此分魂色呈银白,用灵识观之,依稀得见其中有道身影,与原承天并无二致。

此分魂自是不肯轻易离体而出,犹在挣扎不定,只因分魂遁出原承天本体后,其周遭环境,已与先前不同,这缕分魂感觉到一丝危险,自是不肯离体。

原承天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加强法力,这一缕分魂不过是元魂的百分之一,终究还是拗不过元魂意愿,终于慢慢靠近司命灯去。

而其一旦靠近司命灯后,立觉司命灯中的环境与先前无异,甚至犹有过之,而寄魂于此灯之中,似乎比先前更有好处,于是这缕分魂终于不再挣扎,“嗖”的一声,就窜进灯焰之中。

原承天至此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逼出分魂并非易事,也就是自己元魂强大,才使得此举看似轻松,其实原承天的紫罗心法已是运用到极致了。

如今分魂终于寄于司命灯之中,一切辛苦总算有所回报。哪怕他的元魂此刻就此消散,有了这缕灯中分魂,其性命仍可传承。而因司命灯制造极精,就算复完原体,也不过数日罢了。

而姬怜舞同样是以元魂修成肉身,却因没有司命灯这样的宝物,就不得不苦修数年,而其中艰辛之处更是难测,现在就算有了九香玉这样的宝物,也不过是缩短数年罢了,比之司命灯这种逆天之宝,着实差了许多。

只是就算到了此刻,原承天仍对龙髓凤血之体大感好奇,可惜玄焰绝不肯轻易泄露,原承天知道它是一番苦心孤诣,自然也不肯强逼于它,只好罢了。

玄焰道:“恭喜主人续命成功,此虽逆天之举,好在对主人的前途亦无妨碍,我玄焰制成此灯,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它值此盛事,若不借机自我赞扬一番,岂不违逆了它的本性?

原承天笑道:“此灯得以制成,你自然该记首功,只是你想要何奖赏?”

玄焰忙摆了摆手道:“主人开什么玩笑,我能存身于飞升之殿的碎块之中,每日受益无穷,已是最高的奖赏了,这段时间我渐感修为提升,想来很快就能突破玄关了。”

玄焰这种天生灵物,升级极难,而就算升级,也不过是略微增加一点威能罢了,而这种升级,动辄以千年为期,是以天下四大灵焰,便是经过数万年之久,也无法能够有突破性的进展。

虽然在理论上灵焰最终可以变身为三大神火,可此道修行极艰,却不知要经过几万年了。

天下三大神火中,其一为号称天下万物之始的太一神火,此火为九首朱雀所有,其二为元极神火,此火为天外之火,渺茫不知其出处,亦不知其所在,其三则为九渊神火了。

玄焰就算能够升为神火,亦无法测度其最终结果,但此事实是渺茫,此刻去想,不过徒伤其神罢了。

原承天笑道:“如此甚好,我也盼你早日修成大道,若能成为三大神火,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玄焰叹道:“由灵焰而升级为神火,那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此时去想此事,不过是自添烦恼罢了,倒是主人既已寄魂成功,那便可向九层浮塔进发了。”

原承天道:“正是该动身了,想来千阴法师与玄离子经过这数日,必可收集齐百名修士阴魂,正是说来就来,此层浮塔已不可存身。”

当下收了琅嬛金塔,就朝八层浮塔的门户进发。

对七层浮塔以上诸层,灵瞳骨猴昔年曾与天龙鬼师游历过一次,是以便仍以灵瞳骨猴为前驱,去寻那八层浮塔的门户。而原承天则以白斗为坐骑,紧跟其后。

本来就算是这七层浮塔,原承天亦不敢奢望能够成行,不想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竟抢在万千修士之前,首先进入此间,而此刻有青衣老者所赠的无字牌,就算是九层浮塔,原承天也敢闯上一闯了。

只是这无字牌究竟有多大的威能,那些大能异兽对此牌是否还如先前般敬畏,原承天亦是没有多大把握。

急遁三日之后,已来至一座大湖,此潮方圆不知几万里,放眼望去,只见烟波浩渺,哪里能望到边际。

猎风因遁速不足,一直都呆在金塔之中,此刻方出得塔来,转目一顾,道:“此处就是八层浮塔的门户吗?却不知门户在哪里?”

原承天已问过骨猴,便道:“此间门户的镇守异兽是为一只水系大能异兽,名为神水兽,凡界创立之初,因天崩地裂,环宇动摇,因此天降洪水,全界尽成泽国,此兽奉仙界大修之命,连吸十条大河之水,所救凡界百姓何止千万,因此被凡界百姓封为神水兽,此兽之能,比之七层浮塔的吞天兽还要强上几分。”

猎风道:“这却奇了,若此兽是既比吞天兽还强,为何入塔修士却只知吞天兽而不知神水兽?千阴法师与玄离子一干人等,所做一切,也只是为了通过吞天兽那一关,对这镇守八层浮塔的神水兽,为何反而不怎么放在心上?”

原承天道:“这是因为两兽所镇守的门户大不相同,据灵瞳骨猴所说,吞天兽所镇守的门户,是一处极深的地穴,并且狭窄难行,而吞天兽生性疏懒,等闲不会离开地穴,除非是以元魂相诱,才能让其移离原处。”

猎风道:“这就是了,神水兽所镇守的大湖甚是宽广,神水兽就算修为精深,在面对大能修士时,也难免有疏失之处,不过主人有无字牌在手,想来此关应不算难关了。”

原承天道:“我也盼能平平安安通过此关才好,可是我却总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不详之兆。”

猎风喜道:“主人何时竟能预知福祸了,这可是可喜可贺之事。”

原承天也知道这种预感对修士而言实是非同小可之事,便是芦修千年,也未必能够修成这种技能,他沉吟道:“我曾得到过两次神识,虽都是得而复失,想来两次所得,总会遗留些痕迹下来,但这种预感,我平生未曾经历过,却也不准也不准。”

此时湖面上微波忽起,道道涟漪层层荡开,而天空之中,忽然乌云堆积,竟淅淅漓漓的下起雨来,这神水兽现身之际,竟能引发天象,可见这被凡人封神的异兽实在非同小可。

原承天与猎风都是严阵以待,原承天更是紧紧握住无字牌,以便第一时间对神水兽出示。只盼青衣老者定是诚不我欺,此无字牌仍有驱退大能异兽之能。

就在这时,从原承天的袖中忽然飞出一道青光,直向那水中射去,分明就是那把青鸟剑了。

此剑不得原承天的法旨,就无故自行窜出,令原承天惊讶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