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却眼前一亮:“未必就没有法子的。”

她拧眉想了想,转而冲着元月招手,凑过去耳语吩咐:“你让子武快些把消息递到楼奇耳中,他只要知道前因,大概就能明白后面该怎么办。”

“是!”元月找了个借口,这就出去了。

苏晓看着明辉太后瘦弱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成功率应该比较高,重点是……

“从圣德太后宫里到这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她抬眼问道。

明辉太后不明白苏晓要做什么,但看方才苏晓只是下了点药,就把她身边一直弄不掉的三个小人都解决了,料定是个有主意的,便道:“最多也就一刻钟。”

“从御医院到这里呢?”

“一刻半,但太子手下的人直奔御医院,这时候,应该都已经动身了。”明辉太后又加了一句。

苏晓点点头,在心里细细数着时辰。

虽是看不懂,明辉太后还是极为配合,等着看苏晓又打算做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元月已经传了话回来了,早前子武跑了一趟前朝,也就是金銮殿,早就回来候着了。

见苏晓冲着自己打眼色,她就

在屏风旁边站着,省得季修桀带来那些人到处乱闯。

“差不多了,脱衣服!”苏晓忽然精神抖擞起来,掏出银针,急急忙忙地就要给明辉太后刺下去。

“你……”

“嘘,快些,在你后背下针!”苏晓低声催促。

明辉太后没辙,只好认命地翻个身趴着了,这个苏晓没大没小的,还敢使唤她了,季衍尘若不给她送几坛子好酒回来,她誓不罢休!

另外一边,位于金銮殿正后方的御房中,季衍尘眉头紧拧,很是不耐地看着不愿放人的皇帝。

“已经散朝了,皇上还有事?”

皇帝叹了口气:“贤弟,你我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当初你蒙受冤屈,朕这个当兄长的确实有错,不该轻信谗言降罪于你,但如今你也沉冤昭雪,朕还是同往常一般,对你照顾有加,你就别再和朕继续耍性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圣德太后的声音飘了出来:“皇帝在位这么多年,九五之尊应有的威严霸气早已浑然天成,哀家远远听着,还当皇帝在哄谁,那般好声好气的,都快没脸没皮了,原来是尘王,倒是不足为奇了!”

说完这些话,人也走了

出来,被十好几个下人簇拥着进门,气派十足。

季衍尘不耐地蹙眉,没接话。

圣德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笑道:“太后说得可是,奴婢们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若论旁人,不管是后宫的嫔妃娘娘们,还是皇子公主们,有谁能让皇上这样耐性的,非得是皇上最疼爱最信任的亲兄弟,尘王殿下不可!”

“不错,皇帝与尘王,一一武,一静一动,一个内敛,一个胸有成竹,这才是能永葆北越昌盛的!”圣德太后连连点头,看上去欣慰不已。

季衍尘的眉头越拧越紧,但也不知怎的,想起了苏晓,有的时候灵活应对,或许能事半功倍。

他耐着性子坐下了,虽没多说什么,可这样一幕放在圣德太后和皇帝的眼里,足以让他们振奋八百年。

没别的,他们太了解季衍尘的个性。

在还没出季衍尘遭受冤屈那档子事之前,只要是被季衍尘信任的人,比如皇帝,不论心里有多不忿,总愿意给三分薄面,但凡皇帝劝慰,也总能听进去,就如同现在,虽还是不发一言,但还是耐心坐下。

但只要是季衍尘不信任的人,

比如太后,那季衍尘就算迎面见到了也只是站定之后略略低头,随即错身而过。

若是地位再低一些的,比如后宫的嫔妃,那可就更目中无人,直接当做看不见了!

而此刻,季衍尘能够坐下来,是不是就证明,皇帝这些时日来来回回从各色路子折腾着喊冤,又坚持不懈地表演兄友弟恭,是有效果的?

是不是季衍尘其实也信了,当初之所以蒙冤,不过是有人存心暗害,而皇帝只是一时被蒙蔽,并非蓄意放任?

如此,未来行事不知道会方便多少倍!

皇帝还在暗喜,圣德太后已经孜孜不倦:“尘王军功卓越,在治军上更是颇有建树,但凡出征,也总是兵法频出,往往出奇制胜,大胜而归!有你这样的亲弟弟辅佐,是皇上之幸,也是北越之幸!”

“诶!”皇帝恰到好处地长叹一声:“说来,还是朕委屈了尘王,若朕,对尘王的期许少一些,信任少一些,那些狂妄狡诈之辈,也不会看不惯尘王在朕这里得到的恩宠,如何还敢对尘王设计陷害?朕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只顾着震惊和伤心,却让尘王蒙受了这样大的冤屈……”

皇帝快别说了,尘王是个通透的人,也就是在人情世故上不爱花功夫,实则心里是极明白的!”圣德太后一脸不虞地数落。

“是呀,皇上!”老嬷嬷呵

呵笑着打圆场:“容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如今尘王归来,皇上是心结解开了,人也比从前唠叨了,一些旧事翻来覆去地说,诚然尘王殿下心里明镜似的,怎会因为那些误会,真伤了和皇上的兄弟情分?皇上,没的把尘王殿下看低了!”

皇帝板着脸,一副想责怪又不好说,最终失笑出来的贤君模样,哈哈笑道:“母后还是管管这嬷嬷,连朕都敢打趣了!”

圣德太后慈悲一笑:“还不是皇帝自己,整天没个正行,从前就念叨着让尘王摄政,你好偷闲躲懒的,如今尘王才刚回来,你就又打着那个主意了?”

“无妨。”季衍尘心里已经冷笑不知多少回了,早就不耐烦他们的虚伪造作,这会直接接话:“本王摄政,驾轻就熟,皇上安心躲懒吧。”

这话一出来,皇帝和圣德太后立即瞪大了双眼。

摄政的权力,皇帝一直都还没有明着给,因而除了军务之外,余者都不敢把折子递到尘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