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周边乡县受灾严重,这两日陆续有灾民爬山涉水前来求助。

亲自镇守城门的陆凌舟下令,老弱妇孺可送进城,其余健康的成年男子一律留在城门外。

一方面是怕他们进城作乱,一方面越城几里外的堤坝岌岌可危,若是不赶紧修缮必定会让下游的乡县雪上加霜。

这些人被留下来以工代赈。

最开始有人看雨势大,怕自己死在堤坝上不肯前去。

“这越城县衙的捕头捕快为什么不去,难道非要我们老百姓死在堤坝上吗?”

张五六拢紧身上的蓑衣,有些心虚地东张西望。站在他身后的捕快们更是低下了脑袋,装傻充愣。

“本座带人与你们同去。”陆凌舟睨了眼张五六,上前一步扬声道,又说若有人逃工,其留在城内的家人就会被赶出来。

“小的也愿意跟随陆督主!”

站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张五六手底下的蔡捕头。

他原本有些愚忠,张五六吩咐他何事不管对错,他都会一板一眼地执行。

直到前几日张五六只顾自己的安危,不等蔡捕头进城就吩咐人关了城门。

当时他们几人寡不敌众,险些被灾民撕成了碎片。

从那以后,他就有些变了。

“好,且随本座前去修缮堤坝,护百姓周全。”

陆凌舟带着上百男子前去修缮堤坝的第一日晚上,雨势小了许多,只是狂风依旧。

狂风拍打着门窗,呼啸声让每个人胆战心惊,南栀吩咐人用木板将门窗钉严实,可后院的门却被人留了条缝。

约到了亥时,外面风雨休止。

漆黑的夜里,有三两个黑影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几人蹑手蹑脚地经过庭院,最后准确无误地来到了冯掌柜的屋子前,也就是这几日南栀借住的屋子。

其中一人掏出怀里的迷香尽数吹入屋子里,丑陋的脸上荡起一阵淫笑。

“听说这侯府少夫人肤如凝脂,玩起来肯定很得劲。”

“说好了大哥,等你玩好了就轮到我了,最后才是三弟…啊!”

猥琐男子的污言秽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用刀捅进了下腹。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掌劈晕。

留下一个没晕的瘫倒在地,他费力地抬起脑袋,一阵火光忽然出现照亮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南栀手里拿着火折子,在他面前举起沾了血的匕首晃了晃,脸上勾起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另一边的安远侯府,几个黑影顺着没关严实的后门溜了进来。

柏氏院子里,祥嬷嬷正在屋子里细数着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想着等风雨一过,就托媒人给孙二说一个相貌好、家世好的媳妇。

忽然间她余光瞥见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下意识将所有的钱藏在床底的青石板下,这才大着胆子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

她竟然看见有个黑影摸进了柏氏的屋子。

“夫人!”

祥嬷嬷当即顾不了其他,神色慌乱地朝着柏氏的屋子冲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凭着记忆摸到了桌子上的烛台,用火折子点借着火光看清楚了屋子里的一切。

她…她看到柏氏的床前趴着一个黑衣男子,身下流了一地的血。

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了夜里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