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崇贤馆内有年龄大一些的其他王孙贵族子弟,可圣上也并没多放在心上。

提起这两本,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没想到,竟是在这里看到了。

这些字迹,和抄写的《孝经》字迹如出一辙,显然是出自自己的女儿之手。

只是,她写这些做什么?

“陛下,嫔妾刚刚便是在和乐安公主说这些呢。”

身后,桑月见娇媚的声音,恰到好处响起。

“嫔妾来的时候,乐安公主正在上药,嫔妾也不便打扰,便坐在屏风外等候。结果,看到桌案上放着这些,一时好奇,便看了几眼。伺候的婢女说,那是公主受伤前一直在誊写苦读的。受了伤后也未曾落下,虽然不方便缮写了,可日日还是要看上好几遍。没想到公主如此年纪,便在看如此深奥之。嫔妾在家中之时,未曾读过几本,所以素来羡慕腹有诗之人。陛下韬武略,无一不精,不想公主也是如此,笃实好学,手不释卷,真是让人敬佩。”

桑月见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漂亮极了,宣明曜都忍不住要在内心赞上两句。

不仅消除了父皇的疑心,免得他怀疑这些东西是自己故意放在床榻边给他看的。

同时,还暗戳戳抬了父皇一把,最后隐晦表达了她的倾慕之情,更立足了她那无心机又一心爱慕皇上的人设。

一举三得。

果然,不愧是能和纪容卿这个天命之女打得有来有回的厉害人物,若不是纪容卿有程让、谢望之和宣铎这些涵盖了前朝后宫的堪称无敌一般的阵容,仅凭她和安静越以及上官令好,还真斗不过这桑月见。

圣上听完了桑月见这一番话,神色更加柔和了几分。

“你如今在读这些了?”

他看向床榻上的宣明曜,低声问道。

“是,儿臣听元景提过,父皇之前在崇贤馆考校他们功课的时候提过这几本。元景还小,尚在启蒙学字阶段。儿臣多识得几个字,所以便起了好奇心,央着母后为儿臣寻来了这两本。至于那份词赋……”

宣明曜的眼神里,是亮闪闪的孺慕和崇敬之情。

“儿臣曾听母后念过一句,觉得父皇写得真好。可惜,儿臣没有多少才学,只觉得好,却品不出为何好。所以,便想着多誊写几遍,或许便能更明白一些。”

圣上听过的溢美之词多了,却是第一次从自己的孩子口中得到这般夸赞。

来自孩子的直白的崇敬,让圣上瞬间龙颜大悦。

他想到这之前宣明曜所表现出的种种孝顺之举,只觉这孩子当真是对自己尊崇万分。

“你如今年纪还小,待大一些,自会明白这词赋的含义。”

不过,宫中女官教导,在词赋学这方面,的确是会略弱一些。

毕竟,历来皇家公主重的,是德行,而非这个。

圣上看着宣明曜珍而重之地抚摸着那些纸张,心中一时也是感慨。

而这时,一旁的桑月见恰到好处又插进了话来。

“怪不得,嫔妾之前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同皇后娘娘闲聊时说起,公主每日总是守着等太子殿下下学去皇后宫中,会细细问今日陛下是否有去崇贤馆,若是有去,可说了些什么,提了什么册。而后更是要照着陛下您给皇子布置的功课,自己也做一份。公主对陛下的这番孺慕,真是让人感动。”

哦?

圣上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那些功课,你也有做?”

他看向宣明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