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手里拿的是一块玉牌。

那块玉牌,安静越虽然已经数年未见,但对它的记忆几乎已经写入了骨血中。

玉牌上,只有三个字。

十二律。

那是加诸在她身上永远摆脱不了的一个禁锢。

良久后,安静越长叹一口气,低语道。

“你家主子是谁?”

停顿了片刻,安静越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质问道。

“你背叛了姐姐。”

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了。

她是十二律这件事,世上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甚至于,连十二律中的其他人都是互不知晓彼此身份的。

为什么, 霁云会拿着这张牌子来找自己?

自己的身份,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知道的呢?

“我家主子是谁,现在你没资格知道。只是,主子让我给安采女带一句话。”

霁云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莫名被纪容卿所吸引的,就仿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使,明明纪容卿没有给过她们多少温暖,但她们就是莫名对纪容卿有了极大的好感,甚至为了这份好感,可以为她忽视家人乃至自己的性命。

自己幸运一些。

捡了一条命,好歹是醒悟过来了。

可看安静越如今的模样,怕是很难醒悟了。

“什么话?”

自从和纪容卿一起被关在迎春殿那日开始,安静越想,她对活下去这件事就没什么兴趣了。

不能和姐姐长久在一起,能死在一处,也是件好事。

她也听闻了,两江叛乱已平,所有逆党死的死,抓的抓。

她的主子,也死在了那场大战中。

她如今,彻底自由了。

虽说从入宫开始,她和主子之间的来往便少得可怜,但十二律的所有人都是被下过慢性毒药的。

每隔一些时日,他们便需要主子那边随密信一同寄过来的解药。

之前,她总想着多活一些时日,多陪陪姐姐。

她要看着姐姐登上高位,看着姐姐平安喜乐。

但如今……

死便死吧,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如今安静越的身上,带着一股平静的疯狂。

“主子说,珍妃娘娘是活不下来了。她私通外臣有了骨肉,圣上允许她活到今日,已经是恩赏了。但是,你不想为珍妃娘娘报仇吗?”

什么?

安静越猛地抬起头。

她隐约能够猜到,姐姐这次的身孕有问题。

甚至也曾大胆猜过,这孩子是不是根本不是陛下的。

毕竟,宫中已经小十年未有儿啼之声,离如今最近的一次孕信,也是当初上官令好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