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张儒生死见逃生,豫平县风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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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孙明斩高润不仅因那高润说中孙明痛处,且因见那张仕等人颇不顺从,想便斩高润作杀鸡傲猴,以达惩一儆百之效,而张仕等人确因此被呵止。张仕定了定心神,开口道:“我本生淮乡一秀才儒生,意欲往郑府本学赴考,徒经至比,未闻好汉之名,小可多有冒犯,还望好汉能留小可等人性命,我等皆将财物留下。”这张仕想的是,自己有这秀才身份在身,往往过路之时,便是有好汉劫路,见是考学之人也会放其生路,钱财不会多取。当今世道,虽朝庭无力顾暇地方,然科举之重不言而喻,地方官府中,亦有科举出身者,若山赋只是拦路劫财还好说,但若是劫了有功名之人,若官府查将下来便会围山剿贼,以免受人上谏。既有此,待交财之后,投往豫平县,自有人补偿、剿匪,对张仕来说损失最大的无疑是失了高润罢了。
可惜这孙明只是一山贼不识诗,而空有武力,虽不识其中规矩,也听出这张仕投降之意,便要收钱财,夺马匹,以归寨。孙明将出声应之时,其身有一人近前,面现此人,身长六尺,瘦若螂蛆,尽显阴险之色。
此人便是德兴县唐藩,人号探洞蛇,其在德兴县以掘人坟墓为生,时人恶之。因前掘坟之时,遭人发现,杀人于地,受德兴县通缉,后投与孙明。这探洞蛇,做的乃是伤天害理之事,可谓是“上穷王道,下啖人伦。”尚不多提其行迹之恶,且说这唐藩混迹于市井江湖多年,行有行道,门有门规早已熟识,听这张仕所说便欲放其归行,然回念一想,却觉不对,“这张仕即知规矩,若是放其离去不取一财一物,想必会存感激之心,但纵其有滔天富贵亦取将不来。可若是劫去财物再放其生路,虽取得富贵,得乐于一时,想其必会上告府门,必引得乡兵上山围剿,若是有蒋绍相助还足以当之,可而今林焘去而未归,如此行事必遭抱负,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豫平山之谋划,亦将不复存在。”想毕,这唐藩心中一狠,具告于孙明,孙明听罢,亦知无退路之法,便出声大呵道:“今日事已至此,已无可商议,念你身有功名,便留你全尸,兄弟们,无可退路,切勿留情。”说罢,便先持一小刀,朝张仕掷去,这李生早已见事不妙,使那屋子挡下这一击,孙明复欲持朴刀去之,李生见张仕惊魂未定便携其相逃,目顾其处,侍从们皆以命相搏,然不放也,立仆,而已与张仕已条余逃去数十丈外,李生又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击于孙明,孙明哪知此时李生仍有反抗之心,躲间不及被刺于臂膀,行动一滞,以用手生拔其刀,血流如注,扯衣带以塞之,复追二人。
可谓是:
本欲说法得其生,维料唐藩阴似蛇。
一言尽恶生死事,尚慎幸哉得逃生。
复行数里地,张仕已无力复行,故与李生行于山林间,又行至一林口,却见孙明分然在前等候,二人皆大惊,此谓何然?原是林中所系布条之故,山林复杂,难以识辨,若行兽迹不免难知欲往何方,行走起来实在缓慢,这林焘出一法,平以布条缠树以作路标,由此行山谷丘陵之中如履平地,官兵难追,路人难逃,可谓妙哉。如此又苦了张仕,李生,本以为死里逃生,却被孙明挡道,张仕长叹道:“把酒不能觞,有泪若儿女。”便以待赴死。李生见张仕如此,想自己少时受张氏扶养至今,尔来有二十年矣,便对张仕曰:“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我本是佃农之家,六岁丧父,十岁丧母,受张氏提携至今,免受冻饿之苦,今少爷赴学我……”语未毕,孙明杀将过来,李生只喊道:“少爷,速逃。便与孙明斗作一团,张仕遂逃往平城县。
时人叹曰:
青山埋忠骨,天下莫不殇。
且说这平城县,尽是鸋鸠轩翥,鸾凤挫翩之态。县中董、高、贾三家之中,董家最盛,其县令乃是董家董长明是也,其次为高家高祥乃是县丞,末位乃是贾家,可谓之“商贾之家”,早年经商而起,依附于董家。这日,三家皆练民兵,集多民于田野,全其训练,此误了耕时,民多怨道,其中有一人乃是佃户之子姓张,名万起,幼时丧母,九岁便卖身于童家充当奴隶,今已将二十有矣,常忍饥饿之苦,受人压迫至今,早欲逃离此地入豫平山做那山林好汉。
可谓:
富豪役千里,贫老无寸帛。
夺其民耕时,不得行耕耨。
乡民无耕植,田畴多荒芜,几乡人家中余粮将尽便要与那张万起杀豪吏,夺钱财,共入山林。至于这张万起举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